“她人呢?怎麼,我這個導演連演員表現不好NG她的權力都沒有嗎?”
“她來劇組是來演戲的還是來耍大牌的,今天一整天都有她的戲份,結果沒來劇組,打電話打不通,酒店又找不到人,她是覺得已經開拍一個月,我就沒辦法撤換演員了是吧!”
“馬上給她的經紀人打電話,讓她的經紀人把她找回來。我們劇組的工作人員是來拍戲的,不是來給她當保姆的!”
寧秋最近剛好在影視基地待著,不過她主要是跟在另外一個咖位更大的演員身邊。
接到《問鼎》劇組的電話時,寧秋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邊往《問鼎》拍攝場地走,邊給裘曼寒打電話,想提前問問裘曼寒出了什麼狀況。
結果電話沒打通。
到了劇組,聽完工作人員的話後,寧秋的臉色直接變了。
“我馬上把她找回來,陳導那邊還請多擔待擔待。小姑娘剛出道麵皮薄,被訓斥覺得丟了臉麵,一時難受這才做了糊塗事。”
“等我找到裘曼寒,一定讓她過來好好給陳導道個歉!”
工作人員不屑的撇了撇嘴,但寧秋根本沒在意他的表情,解釋兩句就走到旁邊,在各種能聯係到裘曼寒的社交平台上發消息轟炸她。
沈清越在角落裡坐著,正握著手機。他手機上掛著的手機鏈還是前段時間裘曼寒送的。
“你之前說的,裘曼寒在我麵前和在簡衡玉麵前是兩種樣子,是什麼意思?”沈清越突然轉頭去問他的經紀人。
經紀人一愣,“就在你麵前溫婉如水,像個剛出社會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在簡衡玉麵前雖然經常表現得像個謙遜的後輩,但哪個謙遜的後輩會一直去搶前輩的鏡頭,還想要擋住鏡頭不讓前輩露臉的?”
沈清越愣住,他隻當裘曼寒搶鏡頭是為了刷存在感,畢竟這種手段在劇組裡並不少見。
可一邊表現得謙虛,一邊做著搶戲的舉動,就太過表裡不一了。這麼簡單的事情,他以前居然沒深想過。
沈清越不由懷疑前段時間的自己是不是被什麼東西下了降頭。
*
裘曼寒過來劇組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她臉上的妝還是昨天的,花了一半,被經紀人帶來劇組時,是一副打著哈欠剛睡醒的頹廢模樣。
這個樣子,說她是剛從網吧通宵出來的不良少女都有人信,哪裡有個明星該有的形象。
寧秋兩手抱胸,不耐煩的站在旁邊。
她原本還挺看好裘曼寒的,現在卻不由懷疑起自己的眼光。
娛樂圈哪來的風光坦途,就裘曼寒這心性,能有什麼大作為?
陳導冷著臉來到裘曼寒麵前。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去換戲服拍戲,二是直接滾出劇組,我另外找人來重拍任初的戲份。”
裘曼寒惶恐了一天,被寧秋拉過來時腦袋還是屬於昏昏沉沉的狀態。陳導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直往裘曼寒臉上潑,讓她的腦子逐漸清醒。
寧秋用手肘撞了撞裘曼寒的胳膊,“陳導等你話呢。陳導不好意思啊,她狀態有些不好,昨天情緒崩潰的原因我也問了,是因為她男朋友劈腿把她拋棄了。您想想看,除了昨天,她其他時候表現都還不錯吧。”
原本還沒有任何反應的裘曼寒在聽到寧秋那句“男朋友劈腿把她拋棄”時,眼瞳一縮,牙齒緊咬下唇。
疼痛感讓裘曼寒徹底清醒過來。
是的,她還有前夫和簡衡玉要報複。這就是她重生以來最大的執念不是嗎?她現在消沉憔悴,敵人卻不會感受到她的痛苦啊!
“陳導,我現在馬上就去化妝換衣服,實在不好意思,我等會兒肯定會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來拍戲。”裘曼寒連忙道。
聽著語氣還算誠懇,陳導的臉色緩和下來。
換演員重拍工程量很大,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陳導也不想這麼折騰。
臨時被加薪聘請為劇組後期的衡玉就坐在陳導位置旁邊,握著無線鼠標快速移動。
陳導回來時,搖著頭想和衡玉評價評價裘曼寒。
但看衡玉一副專注於剪輯的模樣,陳導就沒打擾她,而是拿著劇本去給那些表現一般的演員講戲。
等衡玉手頭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係統才跳出來:【零,裘曼寒沒了演技係統,你說她會不會因此發奮圖強,努力揣摩演技】
衡玉沒回答會還是不會,她隻是說:“意外得到重生的機會,拋棄掉不堪的記憶往前走,這才是正確的選擇。”
一隻手托著腮,衡玉的視線從電腦屏幕移開,落在不遠處已經化好妝的裘曼寒身上。
——可有時候,人總是會被很多東西蒙蔽,以至於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裘曼寒打起勁不再消沉,但有決心不代表就能演好戲。之前有演技係統的技能在,就算裘曼寒表現得一般,她站在那裡也是溫婉大氣、氣質出眾,很符合任初的形象。
但現在,明明還是一樣的臉一樣的妝容,感覺卻差了個十萬八千裡。
鏡頭裡,裘曼寒臉上的戾氣更明顯了。
陳導感覺自己的眉心在酸疼,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暫時忍了。
結果這一次,不隻是在麵對簡衡玉,隨便和誰搭戲裘曼寒都是一副被碾壓的樣子,和之前的表現大相徑庭。
陳導:“……”
真是夠了。
這演技起伏得,是在坐過山車吧!
強忍著拍完了這個鏡頭,裘曼寒臉色難看離開場地中央,她顯然也知道自己的表現非常非常糟糕。
經受了剛剛的摧殘,陳導打算把衡玉的戲份提前,用這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和不凡的演技來洗眼。
容韶已經封後,但她在晉國皇宮卻是鬱鬱寡歡。
晉帝站在殿下仰頭看她,目光癡迷。他想要討好她,想要讓她歡喜,讓她在他麵前微笑——是那種,她隻在雍朝太子麵前露出的笑容。
於是舉世罕見的珠寶被送入皇宮;於是皇宮中手藝最精湛的十幾個繡娘,日夜不休耗費幾個月時間為她縫製出最華美的衣裳;於是……他傾儘半個內庫,為她修建鳳凰台。
這一場戲,是容韶得知晉帝為自己修建鳳凰台後的反應。
她先是詫異和難以置信,隨後目光落在晉帝臉上,莫名有些想笑。
於是她就順從自己的心意笑了,笑得前仰後合,險些岔了氣。
晉帝連忙伸手,想要為她拍一拍背。
容韶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溫熱從肌膚相觸碰的地方蔓延開來,晉帝覺得自己分外眷戀這個溫度。
“陛下,你這是亡國之相啊。”她這麼說著,語氣卻莫名愉悅。
“實不相瞞,我現在很期待看到鳳凰台。”
期待看到你為我耗費民力,傾儘財富。
她目光灼灼,滿是譏誚。
這一係列情緒的變化都恰到好處,即使是沈清越也得說……他不一定能有簡衡玉演得驚豔。
他已經過了那種入戲瘋魔的狀態,更多時候是在憑借經驗演戲——因為他做不到像簡衡玉那樣輕易入戲輕易出戲。
看,陳導剛一喊哢,簡衡玉的氣質就變了,恢複了平常的散漫慵懶。
沈清越的目光不由飄到表現糟糕的裘曼寒身上。
他當初怎麼會隻注意到裘曼寒,忽略了表現如此耀眼的簡衡玉呢。
沈清越不太迷信,但他過兩天還是打算去廟裡拜拜。
說不定真是衝撞上了什麼臟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