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陸楠等人先行一步開車趕去命案現場, 劉隊坐在警車裡等榮明。
大門很快出現人影, 抱著警服戴著警帽的衡玉推門走出來,榮明急急忙忙跟在她身後。
劉隊掐滅手上的煙, 跳下警車,把位置讓開給衡玉, 讓她先上警車,隨後把疑惑的目光投到榮明身上:怎麼回事,這姑娘怎麼也跟著過來了。
榮明聳肩:自己跟來的。
雖然有規定犯罪側寫師要跟著一塊兒去命案現場, 但她今天才剛上班, 她不跟去命案現場大家都挺能理解的,反倒是安衡玉的乾脆利落讓人有些驚訝。
劉隊點點頭, 對她的印象更好了。
先不管側寫能力怎麼樣,這個敬業的態度就是值得肯定的。
“上車吧。”劉隊拍了拍範明的肩膀,兩人跟著上了警車。
幾人都沒講究,趁著司機開車趕去湖濱公園時隨意在衣服外麵套上警服, 把著裝整理好,車子很快就到了凶案現場。
戴上口罩,衡玉下車。
哪裡都不缺看熱鬨的人群, 警戒線外站著不少圍觀的人,湊在一起小聲說話。
“這裡距離屍體發現地點隔著這麼遠, 也不知道有什麼熱鬨好看。”榮明聳肩, 吐槽一句。
越過警戒線, 負責這一區域的片警認得劉隊, 他走到劉隊身邊, 目光在眼生的衡玉身上停留一瞬,介紹道:“屍體在樹林裡,是環衛工人走進去時發現的,死狀有些淒慘,被砸中後腦勺失血過多而死的。好好一張臉也全都被砸花了,不知道是有多大仇。”
劉隊點點頭,看向衡玉,“痕跡鑒定科的同事比我們先到,應該已經在裡麵了,我帶你進去看看。”
片警和劉隊說話時,衡玉邊聽著他們的對話,邊打量周圍的環境。
聽到劉隊的話,她點頭道:“麻煩了。”跟著劉隊往裡麵走。
片警拉了拉落在後頭的榮明,“那新來的美女是誰啊,看著陌生,劉隊對她倒是挺照顧的。”
誰不知道劉隊性子比較冷硬,對看不上眼的人都懶得搭理。
就衝著這姑娘沒因為第一天上班不跟著出警,劉隊對她的印象就絕對是很好。
想是這麼想,榮明還是開口介紹道:“範局特聘來的犯罪側寫師,聽說是從BAU手裡搶的人,還拿了什麼什麼獎,總之很厲害。”
衡玉已經戴上手套,往裡多走幾步,就看到了其他穿著警服的同事,空氣中還沒有彌散的血腥味也變得清晰起來。
這裡麵的路有些陡,劉隊跳下一個小坡,回頭一看,衡玉輕輕鬆鬆跟上,動作不慌不亂,看著已經像是身經百戰,而不是第一次來查看命案現場。
劉隊又忍不住在心裡讚了一句。
已經到了發現屍體的地方,痕跡鑒定科的法醫正在采集證據,衡玉往前走了兩步,才看清那個屍體的全貌。
渾身赤.裸,身上看不出什麼被施虐後的痕跡,應該不是性.犯罪。腦後一大灘血,全都凝住了。臉上有很多鈍器砸出來的傷口,把一張本來應該很漂亮的臉弄得血肉模糊……
局裡的法醫陸楠聽到身邊有腳步聲響起,抬頭看了衡玉一眼,“能適應嗎。”
衡玉平靜點頭。
陸楠對她的好感更高了些,年紀雖然不大,但表現很專業啊,“這是第二個相同死法的死者了,你有個心理準備。”
誰也不知道凶手還會不會繼續殺人,對於這種案子,上麵的人一般都會要求他們儘快破案。
衡玉打量凶案現場的血跡,“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看屍體身上的露水程度,應該是淩晨三四點時被運過來的。”
但這周圍是老城區,監控設備嚴重不足,隻要凶手有意識避開監控設備,監控設備絕對不能拍下她的身影。
法醫陸楠點頭,“沒錯,屍體被低溫保存過,搬運過來時後腦勺的傷口已經止住血了,具體死亡時間要等回到局裡做個肝溫檢查。”
衡玉蹲下來,親自查看屍體後腦勺的傷口——死者應該受過兩次砸擊,第二次才是致命傷。
由此能判斷出來,凶手的力氣比一般男性要小,但比普通女性要大,不過不像是做重活的,倒像是經常健身。
這裡不是第一凶案現場,凶手應該在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行凶,半夜時才把屍體運來這裡,極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臉被鈍器劃花,這是一種典型的泄憤做法,有可能是出於對死者容貌的嫉妒。
陸楠等她翻看完,才招呼人過來搬屍體。
衡玉繼續在凶案現場周圍來回觀察,偶爾把目光落在屍體身上,腦海裡不斷想著側寫結論,把一些可能的結論保留下來,一些沒可能的排除,逐漸拚湊出一個初步的結論。
屍體被搬上擔架後,血腥味更濃了。
衡玉的身邊放有白布,她將白布拿起來,輕輕蓋在屍體身上,目光突然落在屍體的手指上。
——十指纖長白皙,皮膚細膩,但指腹間帶著陳年老繭,看著像是練鋼琴一類樂器的手。
心中有猜測浮現,不過這是第二個相同死法的受害者,衡玉還得回局裡去看看第一個受害者的案卷。
***
查看完現場之後,衡玉和劉隊、榮明也上了警車,往局裡趕回去。
“你不怕嗎,我第一次來命案現場,吐了好幾次。”榮明好奇道。
摘了口罩後衡玉依舊是一臉平靜,不像是裝出來的。
衡玉開了句玩笑,“不夠專業,也不能讓範局特聘回來。”
榮明想想,這倒也是,二十三歲的特聘啊!不能用常理來看待!
劉隊問道:“怎麼樣,有什麼想法嗎?”
“有一些想法,不過我想回局裡看看第一個死者的案卷,再等屍檢報告出來。”
劉隊冷哼,“手段這麼凶狠,這得多大的仇怨啊。”
好好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死的時候連臉都保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