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抓我, 我們無冤無仇!”
蘇清的目光剛一觸及尊, 就立刻縮了回去。
她不敢再抬頭,也沒發現王座上還有一個熟人,隻顫抖著身體退了一下, 撐著冰涼的地麵想要往後爬, 因為心虛, 連聲音都在抖。
“無冤無仇?”尊冷笑了一下, “貪婪。”
不用多說,殿外的貪婪立刻將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惡魔提了進來,丟在他們腳下。
惡魔渾身是血,沒骨頭似的癱軟在地,似乎身上的所有骨骼都被掌風粉碎了。蘇清隻看了一眼,就恐懼的尖叫一聲, 用力捂住了嘴。
她儘力平複心緒,告訴自己不能慌:“是他想喝萌新的血,是他自作主張, 這一切都和我無關。我隻是想活下來而已……”
“是你指使他殺的刀澤?”溫然抿起嘴角。
蘇清這才看見王座上還坐著一個人, 以為是萌新,但隨著視線緩緩上移,她看到了不屬於萌新的漂亮腳踝, 白皙的膚色——猛地抬頭, 不敢置信的瞪著王座上那個人:“溫然?!”
溫然怎麼可能和尊在一起, 還坐在那個位置, 難道她就是萌新?!!
但是, 太不一樣了。她心目中的那個溫然不會有這樣的眼神。她是誰?
“蘇清,好久不見。”溫然撐著腦袋,“彆的我不想多說,但你和刀澤無冤無仇……他還幫過你,你為什麼要殺他?”
“我隻是想活下來而已!一個賽季隻有十個人能活,不是我死就是他們死!隻是他剛好就在南城,被惡魔撞上了而已!”蘇清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瞪著她的位置,“你就是萌新……你知道我就是清明?”
“微機課的時候,我看到你用小號來我微博下評論。還有惡魔家教……仔細數數,能暴露你的東西太多了。”溫然笑了笑,“我想,在你白毛筆沒斷的時候,隻要和你一個考場,隻要是玩家,都能看到你作弊。”
蘇清臉色本就隱隱泛白,這下更沒了血色。
“難怪……你早就知道我是蘇清……所以才在我和惡魔交易的時候開直播!”她還以為萌新什麼都不懂……想不到看上去最無害的那個才是最可怕的。
她清明的名聲,完全是因為萌新的直播才在貪玩黑月圈裡臭名昭著的。自那之後,就算以前和她玩得要好的隊友,也對她敬而遠之,誰也不想幫她,要不是她能和惡魔交易,根本撐不到現在。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膽子和惡魔交易,沒膽子承認?”溫然撇撇嘴,“說得好像我故意抹黑你名聲一樣。又不是我設計你說的。”
“……”在恐懼與絕望交加之下,蘇清終於停住顫抖的身體,強烈的負麵情緒幾乎已經把她的神經刺激到麻木,或許是被逼到絕路,反而冷靜下來,不管不顧,“嗬、嗬嗬……”
“你笑什麼?”
“說我用道具,說我作弊,你又能正直到哪兒去。你敢說你這次得全省第一是你真實水平?”這件事幾乎成了她的心頭刺,在最後的高考上,她付出了那麼多代價,居然還被溫然壓了一頭,她不甘!
“……是啊。”溫然麵無表情。
“胡說八道!”蘇清忽然厲聲,麵目表情變得扭曲,“你的成績一直隻在年級中遊,怎麼可能突然提高那麼多分,一年的時間根本不夠!更彆說你根本沒聽過幾節課!”
“翹課倒是翹課,不過這確實是我的正常水平。我努力學習的時候……你可能還沒出生。”最後一句聲音很小。
她的成績當然不是白來的,畢竟也活了兩輩子,接受過兩輪漫長的應試教育,無論是領悟的答題技巧還是什麼,都是她從一本本習題集裡練出來的。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肯定用了我不知道的道具。”蘇清死死盯著她,仿佛要從她的臉上找出心虛。
麵對蘇清的歇斯底裡,溫然也忍不住站起:“……知不知道我為了配合你下降的成績每天掐著得分點壓分,很辛苦的!每天都得壓抑洪荒之力低你十分,憑什麼啊!每天對著題目計算得分點也很煩的好嗎!每次還得花式錯得不重樣!做個花瓶女配容易嗎我!”
蘇清被吼得有點懵。
“我隻是想做個安靜的花瓶而已,真沒想和你爭什麼高下。你是死是活,活得多好或者多淒慘,都和我沒關係。”溫然冷靜下來。
今天不小心說多了,但有些話發泄出來比較好。
“這就消氣了?”尊淡淡掃了她一眼。
“……嗯。”不然還能怎樣,神的女兒誒,她哪裡敢動。
她是個不容易生氣的人,隻要目的達到就好。如果這樣坦白能讓蘇清今後遠離她的生活,那就是最好的結果。
蘇清定定看著溫然,暗自舒了口氣。
沒想到溫然不和她計較……她真的像看上去那麼大度麼?怎麼可能?
“但我沒有。”
尊的話音一落,殺氣頓出,大殿安靜的就隻剩下心跳聲。
蘇清頓時麵無血色,卻還是咬著牙:“來了這裡,我就已經做好了死的覺悟,隻求尊能給我個利落的死法!”
尊卻冷笑,笑得譏諷:“利落?你不配。”
貪婪接到尊的眼神,立即會意,連忙上前摸出蘇清的手機。又來到她麵前:“萌……咳,溫然,能不能開個直播?”
溫然:???
……
在圍觀貪婪的行動中,溫然終於明白了什麼才叫讓人生不如死、身敗名裂的惡劣手段。
果然不愧是第一個抱上大腿的貪婪哥,雖然看上去是個冷酷刺客,卻不僅有一手好廚藝、兼職園丁保潔保鏢管家,還有滿肚子折磨人的鬼點子。
就比如,為了讓尊滿意,他特意借了她的手機,和她一起下界去了南城市的明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