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部位,操縱室的玻璃本就被砸爛,除了突然伸出攔路的幾層厚厚鋼板之外,巨劍劍氣再無阻擋。
溫然雙眸大睜,瞳孔中印著他的身形,心中翻江倒海,像是要努力印證什麼。
剛才,在她用儘全力打出那招必殺的時候,看到他沒躲,心震了一下,甚至讓她的酒意都醒了幾分,努力分辨著那驚濤駭浪般翻滾的心潮。
幾乎想也沒想,原本正中他的錘子在她的操縱下故意偏移了幾分,與他擦過。
她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她前所未有的清晰。渴望他,也想殺他。
但現在,一切都遲了,他的劍氣已經逼到了近前,幾乎要刺穿她的眉心。
如果有重來的機會,她一定不會出現剛才的失誤。
她發現自己似乎並不怕死,在死前一刻竟然還有心情大睜著雙眸看著飛速刺來的紅光,仿佛要親眼看著它是如何刺穿自己的一樣,雙眸一瞬不眨,一片沉靜。
“叱”
劍氣險險避開她的臉,隻是隨之而來的冰冷破空聲刺得她耳朵疼。
那雙隻裝著他一人的眼,疑惑抬眸,見那宛若實質的紅色劍氣已經刺穿了整個操縱室,隻是恰好擦著她的臉頰釘在她身後的牆壁上。
再往前看,長長的劍氣蜿蜒著紅色鎖鏈的那頭,尊依舊穩穩拿著劍,紋絲不動。
他分明也在盯著她,隻是她看不懂他的表情。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喧囂的戰場難得安靜下來,滾滾的煙塵也消散不少。
這世上還有這麼默契的事嗎?
她在最後一刻終於認清自己的心意,不忍下手,本以為她會被這一刻的猶豫,當場刺穿心臟。沒想到他的劍尖也偏離了。
說出去或許沒人相信,尊的劍尖竟然也會有指不準的一天。
“還要繼續嗎?”溫然看著被破壞的操縱室,起身,拿起了飛行翼,又從背包裡掏武器。
“……”尊指尖冰冷,麵色沉沉,“你是打算和我戰鬥到最後一刻?”
“不然呢?”溫然不在意的往身上貼著符咒,又往嘴裡塞了一顆丹藥含著。
這是她前所未有的一次最砸錢的戰前準備,幾乎是打定主意吊著一條命打了。
尊也知道那丹藥對玩家們而言是什麼意義,連起死回生丹都用上了,她從一開始打的就是搏命的主意。
他不接受威脅,但,殺掉她……隻要腦中一有這個念頭,心臟就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攥緊。
前所未有的冷意流過四肢百骸。
他是在害怕?他也有了害怕的東西?
身而為尊,竟然也有了弱點,真是諷刺。
“溫然。”情緒少有的波動了一下,讓他有點控製不住那種衝動。他是個高傲的人,但是,比起這個,他更害怕的是失去,“停手吧,我們……”
溫然正扒著玻璃罩的破口準備爬出去,尊就出現在她身側,周身暴戾的氣息已經收斂了許多,就如以往相處那樣伸手去摸她的腦袋,試圖喚醒他們從前和平相處的回憶。
隻是,那隻手還沒碰到,就被另一人橫空攔住,把溫然扯向了自己背後。
尊眸色一沉,空氣頓時凝滯成冰。
溫然詫異的看著身前如臨大敵的李雲澤,想開口喊聲刀哥,剛到了嘴裡又咽了下去:“李雲澤?你怎麼來了?”
他身穿和蘇晴差不多的特彆行動隊的隊服,手裡還拿著刀澤專屬的那柄雪白的寶刀,擺明了一副維護之姿:“溫然是我的人,你要動她,先問我試試。”
溫然:“?”
什麼時候她成了他的人了?
然而李雲澤依然護著她往後退,舉刀警惕的看著尊,一麵冷冷對她說:“你知不知道老子現在想乾嘛?想一刀宰了你。”
“……”果然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李雲澤。
“你真活著,我差點信了葉定的邪,以為那天救我的人是幻覺……”他用力攥著她的手,有點咬牙切齒,似乎還夾雜其他情緒在其中,“溫然,你真特麼讓·我·好·找!”
作者有話要說: 好不容易向老婆低頭,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又有情敵出現,人生就是這麼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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