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昏迷。”
她身上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但,不敢強行注入力量探查。他的毀滅之力太霸道,萬一她承受不住, 後果不敢想象。
他承認, 她會成為他唯一的弱點,在她麵前,他甚至可以放下他的處事原則,放下他的高傲。
觸怒他的人什麼下場,神域無人不知。她三番五次, 他都忍了, 怒焰無從消除,那也不舍得發泄在她身上。好在最後得到了他想要的。
完全占有了她,但還不夠, 她的心究竟在想什麼, 他沒有底。放在以前, 他很自信世上沒有女人能拒絕他, 但現在,就算她堅持懷著這個孩子,他也隱隱察覺, 那不是因為他,反而像是她天生的母性。
“……看到了不想看的東西。”溫然撇過腦袋。
“那個花神徒弟?特地叫來打理那株月光草的。”原本他不屑於解釋,但,回想起她麵色蒼白的摔落的那一刹,他覺得他真是幼稚得可以, “你要是不喜歡,以後還是讓貪婪來。”
溫然淺淺一笑,看著他的眼睛。
才剛剛蘇醒的女人目光澄澈,溫暖柔軟,仿佛一汪清水,帶著讓人沉溺的深沉愛意。
“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她避開剛才的問題,說道。
就算閱儘萬般美色的尊,也有點閃神。淡淡移開眼,掩飾他的失態:“有我在。”
“嗯。”一截雪白的手從被子裡伸出,揪住了他的衣擺,她前所未有的主動,雙眸深深地印著他。可憐兮兮的貓耳抖了抖,手中用力,想把他扯到床邊,“陪我睡嗎?”
他頓了一下,垂眸看著她的臉。一秒之後,眸光暗沉下來。
她分明是渴望他的,就算不是愛,至少也被他吸引了。但,在這種主動的誘惑下,唯一保持的一絲理智告訴他,這很反常。
但,這種情況下還能拒絕,那就不是男人了。
一整晚,看似溫順乖巧的貓形妖精用腦袋蹭著他的胸膛,嘴裡吐出含混不清的話語,細弱的嗓音像是在撒嬌,像是迫切而主動的邀請。
“尊……給我……”
“還想要唔……”
……
當溫然拿回手機,顫抖著雙腿下床時,已經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要不是體內多了些毀滅之力的澆灌,或許她真的下不了床。
尊終於饜足的睡著,而她強打起精神,用他的毀滅之力悄無聲息的撕開傳送門的一層層封印,傳送回了南城。
溫然看著自己的手掌心。
神二代的力量終究比不上初代純正,這股毀滅之力雖然與尊同源,但密度要鬆散得多,破壞力不如他。不過,用來做點壞事還是足夠的。
她看著手機上滿屏的未接來電,想起被晾了兩天的小年糕,心情複雜的撥了一個回去,沒多久那邊就接通了。
“萌新!!!你到底在哪裡!!!”電話裡傳來小年糕的暴喝。
“我剛……出了點意外,不好意思。”溫然擦了擦汗,甚至不想用雙腿走路,直接就地坐下,“你到了南城嗎?我可能沒法接你了,我要消失一段時間。”
“蛤?發生了什麼??”
“來不及解釋了,到時候我叫我哥燃神接你,他會拿我電話……”
“啊啊啊啊啊燃神!!真的嗎我愛死你了!!!”小年糕注意力立刻轉移。
“……”重色輕友【?】
為了不引人注目,溫然按下退出遊戲,搭上計程車往家裡趕。
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否認,她確實喜歡尊,但白焰的那番話也提醒了她,戀愛腦要不得,在生命安全即將受到威脅的情況下,為了避免那百分之一的可能,一定要做萬全準備。
幾百萬年前她已經吃過這麼個虧,現在不可能還在原地栽跟頭。尊很可能已經發現了她是白焰的蛛絲馬跡,要是再找到她,或者抓到她哪個同伴,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她要趕緊去父母那兒,讓周奇想辦法把他們藏到安全的地方。至於小年糕,她懷著孕,身邊沒人照顧不行,更彆說貪玩黑月裡還有那麼多玩家想方設法殺入前十,她會開燃神號在身邊保護。
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被尊發現她是白焰,但也不是沒有轉機,隻要她能在消失的這段時間找到他封存在人間的記憶,讓他記起和白焰的過往,她就有把握他們不會走向預言的那一步。
為他,她願意賭一把。
……
家裡還是老樣子,隻是空無一人。
溫然試著去摸了摸灶台,從上麵的痕跡看,這裡估計有一段時間沒住人了。
她立馬給周奇打了個電話。
不多時,電話接通,周奇的聲音依然是那樣平緩,卻不經意透出一絲情緒:“你還舍得給我打電話。”
“你把我爸媽弄哪兒去了?”
“嗬,”就知道她想問這個,“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溫然輕輕舒了口氣:“還是你想的周到。說吧,多少錢,我時間不多,雙倍打你卡上。”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五千萬,雙倍還的話,一個億。”
敲詐啊!!!
“奸商本奸。”忍著肉痛,溫然數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存款,發現剛好差了一百萬,“你是不是知道我存款還剩多少,這麼精準……少一百萬行嗎?”
仿佛被他掏空身體。
“想清楚了?要是都打給我,你身上一分錢都不會剩。”電話那頭依然是毫無感情的冷漠音,仿佛料定了能拿住她的命脈。
“……嗯。”溫然卻隻是輕輕答了一聲。
一陣短暫的沉默。
“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周奇何其敏銳,這不對勁。
不是以往的她。
溫然深呼吸一口氣,也認真起來:“你要是嫌不夠,我還有一輛車能抵,勞斯萊斯幻影,九成新呢。謝謝你,真的。拜托你了。”
“你要去哪?”電話那頭的聲音不複平靜,帶著一絲慌亂,似乎對麵的辦公桌上有什麼東西被碰掉了。
“今後,拜托你照顧他們。答應我,好嗎?”
“不,溫然!!”
“嘟——”
電話已經掛斷,周奇不顧慌亂起身間碰掉的東西,立馬去核心機定位她的位置,剛一起身,一條轉賬短信發出清脆的提示音。
她真的,把所有積蓄都轉到了他賬下。
他不敢想。
她是夢想著要做科研的人,連錢都可以舍去,連最重要的東西都托付給了彆人,那麼,在這世間她還能有什麼牽掛?
他隱隱有所預感,她如此堅決,多半又要以身涉險。
這次,沒有人幫她,很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
……
在變成燃神之前,溫然見了爸媽一麵。
周奇的隱瞞做得很好,把他們遷到了一處不顯眼的城市生活,在這裡,他們住進了高檔小區,有了新的鄰居。
在這個社會,所有人都想往上爬,不同的是,最底層的人士在生存的邊緣掙紮,更容易為蠅頭小利爭個頭破血流,周圍的圈子一旦有人爬得比他們高,他們更願意伸手將其拽下來。相互攀比滋生嫉恨,他們有更多的時間閒言碎語,惡毒攻擊。
同樣是激烈的競爭,在社會的上層,這些人至少披上了優雅紳士的麵具,互相稱讚吹捧。因為底下想爬上來的人太多,花時間除掉對手隻會雙雙停滯前行,得不償失,他們的更多注意力在提升自己上。
在這個高檔小區裡,聽不見太多雞毛蒜皮的八卦,一輛輛高檔轎車裡坐著的都是繁忙的人,根本沒時間聽這些。溫爸溫媽什麼時候搬進來的,什麼背景,根本無人在意。他們可以過他們想要的平靜生活。
周奇想得真周到。
溫然心頭一暖,稍稍放下了心。
“這裡剛好在中心地段,出門買菜什麼的都方便,不遠處還有個中心廣場,晚上有跳廣場舞的地方,媽媽也沒什麼彆的興趣愛好,就是出門散散步跳跳舞。”車裡,媽媽笑道,“你已經上大學了,我們做父母的也沒什麼擔心的了,周奇說得也對,人老了,沒多少年能享受的。這時候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想玩的東西,都可以試試了。你爸現在天天去釣魚玩,拿回家都吃不完,還想分給鄰居呢……”
溫然一笑:“那就好。”
這兩人辛苦操勞了一輩子,是該放鬆放鬆。見到他們過上他們想要的生活,她由衷的高興。
一路上,她都安靜的聽著媽媽嘮家常,聽著他們安逸平淡的生活,有一絲絲的放鬆。
直到車輛停下,到了目的地。
“這是我一個老同學的女兒的結婚酒,以前我們玩得特彆要好。見到要叫王阿姨,知道嗎?”媽媽依然下意識把她看做那個沒長大的小女孩,牽著她的手,走下車。
這是一個裝修得不錯的酒店,樓上樓下已經擺了幾十大桌,宴請所有親朋好友。溫然默默在溫太太身邊坐下,環視一圈,大概明白了主人是什麼檔次。
這個王阿姨應該人脈不錯,在媽媽的同學裡,也算是混得不錯的,至少該有的門麵都撐起來了,比起相對貧困的她家,應該算是有點兒積蓄。
今天或許是她最後一次陪媽媽吃飯了。
這一桌坐的都是媽媽的同學,而且人到中年,基本已經用不著花心思供子女讀書,有許多子女也混得不錯的,生活更是滋潤,一個個侃侃而談。溫然耳朵裡根本沒聽進一個字,就坐在媽媽身邊,心思沉沉,安靜埋著頭剝著蝦殼,蘸了蒜蓉醬,細心挑掉蝦線,放到她碗裡。
“這是你女兒啊?挺漂亮的,”正侃侃而談的一個中年男笑道,“還會幫媽媽剝蝦,長大了一定是個賢惠的姑娘。高二還是高三?”
同學之間年齡差不多,很多人的子女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見到和自家兒子差不多大的姑娘,見著合適的,總會試探著問一問對方的底,掂量著能不能成個親家。
“不,她已經讀大學了,今年下半年就大二。”媽媽尷尬一笑,“我家然然看上去是顯小,今年虛歲都十九歲了。”
“……”溫然一推眼鏡。
她回到家之前就把她在大學常穿的裙子給換下了,穿的是高中時期規規矩矩的運動服,專門穿給媽媽看的,以免顛覆形象。
“喲,原來已經大學了呀?”旁邊的林阿姨有點驚訝,“然然在哪兒上學啊?怎麼都沒聽你提起?”
一般來說,他們同學圈子裡,誰的子女要是上了個名牌大學,一定全班的人都知道了。藏著掖著不想說的,基本不會是什麼好學校。
“北京。”溫然依舊在和蝦作鬥爭,簡短回答。
“你也是北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