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冷,滲透四肢百骸。
白焰與尊共存,這就是她的心願。
他以為她隻是恢複記憶後想除掉他而已。難怪……聽到那句話,她反應會那麼強烈,一點好臉色都不給。是他把他們送上了絕路。
“是尊……”聖泉水邊還有幾個神正拿著瓶子灌水,見到尊來,一個個嚇得麵如土色,倉皇逃竄。
尊冷冷淡淡走在泉水邊,所有的生物見到他都會遠遠避開,他已經習慣了。現在心情不好,就更不想搭理。
今天的尊有點不一樣。
隻是,其他神不敢妄議,隻看了一眼尊手裡拿著的符紙,暗自奇怪尊怎麼會去神樹那種地方。按道理,除了很少一部分男女神伴侶喜歡去以外,去那兒許願的都是些低位神,許願也隻是迫於生存,不想死太早而已。尊在神域本就是無可撼動的霸主地位,要什麼什麼都有,要說尊的願望……恕他們想象力匱乏。
emmm……許願多一個能打的對手還差不多。
“嘩啦”一聲,符紙浸入水中,顯現出一行有點歪斜的字體。
那是幼神時期的小白焰寫下的。
尊讀到最末,心底的冰冷酸澀就止不住的上溢,泛濫全身。
他不知道她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寫下這些的,他甚至從未感覺到以前的她對他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從沒注意過。
但現在,他似乎有點感同身受。
“尊!”這時,貪婪匆匆忙忙趕來,遞上了一張紙,“我聽消息說尊在聖泉邊,自作主張趕來了……實在是有要事要稟!”
尊很久沒回神宮,也沒彆的消息,而有關白焰的部署已經開始準備了。他們這些做下屬的整天操心,尊卻一副不怎麼上心的態度……這可是事關生死的預言!
“說。”
尊淡淡恢複了平日裡的神情,將那張寫著她心意的符紙重新疊好,放入袖中。
“還請尊隨我來。”
……
貪婪帶著尊去了九幽地獄中的斷魂山。
地獄本就沒有白天與黑夜,整日天空都泛著血紅色,在映襯下,每一座山都是可怖的黑色。
山上幾乎沒有樹,隻有一些奇形怪狀的藤蔓與山石,很多山都是空心的,空洞直達山底,人要是跌進山裡,抬頭向上望,就隻能看見黑乎乎的世界中一個小小的紅色圓點,充斥著絕望恐怖的氣息。
這裡也是老早以前就定下的地方。
貪婪帶著尊飛到斷魂山底,點亮燭火:“我左思右想,還是替尊物色了這塊地方,畢竟能做尊對手的神,不是那麼容易殺死的,與尊對立的力量……應該和生命有關吧?於是我特意尋來了千年寒鐵製成的鐵鏈,又搬來了塊能吸取神力的冷玉請工匠們打造出了一張床。”
“您瞧,這張床上釘著四十九枚鋼釘,每一枚都擺在要害穴位,就算是神躺下去也動彈不得。而且這鋼釘中心是空的,特意鑽出放血的凹槽,通向玉石下,就算他真能用生命之力恢複,那速度也不如放血快,再加上玉石對神力的吸收,即便他神體不滅,在斷魂山下關個幾千上萬年的,也就留有一口氣了。”
貪婪對這些購置來的裝備非常滿意,隻是,尊好像一直都沒表態。
“尊……您怎麼了?”他試探著移了移燭火,想看清楚尊的臉色。
尊卻先一步走入昏暗中,莫名伸手,輕觸了一下冷玉床上一處鋼釘。
“哎,您彆!”貪婪瞳孔一縮。
然而還是晚了。
就算**強度無人可比的尊,指腹也出現了一顆血漬。
尊垂眸看著那顆血珠子。
那一點點的刺痛已經不重要了,比起心中強烈的震撼而言,不重要。他想到,如果他們不曾相識,如果不是命運牽引著他們走到一起,他們就會是這樣的結局。
或者是她製衡了他,若不然,就是他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將她囚在山底。就算生命之神不可能死,千萬年關在這種地方的折磨,神力喪失的痛苦,足以毀滅一個神的心智。
他佇立在原地,看著這裡的一切擺設,仿佛看到了他們的另一個結局。這個結局讓他從心底生出一股難言的冷意,如同一股股冷流,流淌過心頭,刺痛著四肢百骸。
“尊,您不滿意?”貪婪打著燈,試探著問道。
他尋來的這些材料已經是最上乘的,就算毀滅一個神也足夠了,難道尊還能想出更厲害的法子?
“毀了。”尊冷聲道。
“啊?”貪婪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可是足足好幾千年的工程,我們光煉器師就找了五百……”
“都毀了。”尊轉身劃開空間,淡淡道。
不管花多少心血,這裡不需要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二更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