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此下策,也是為了尊主啊……”一位丟了武器,重重磕下頭,“這分明是除掉白焰的大好時機,屬下以為,以為您……”
“我隻是為尊鳴不平!”一位雖跪著,卻立直了身子,憤憤叫道,“神域霸主之位應當是最強者坐,白焰的實力分明不配與您平齊!我不承認這個雙王!”
“誰說白焰實力不配?”尊臉色冰冷。
“即便您有心偏袒,直播開著,眾神也都看著——白焰根本吃不住我們九人的圍攻,受傷不輕!如若是您,彆說被打到腳不支地,就算再多神,也絕不會被打退一步!”
就算尊能用武力迫使他們屈服,也堵不住悠悠眾口,他就是要在這裡討個說法!豁出去了!
“……上次她與我交戰,受傷未愈而已。”尊淡淡丟下一句,抱著她步入空間裂隙。
……
他把她帶到了他的寢殿,直接丟到柔軟的床墊上。
“我衣服還臟著。”染了血的。
溫然連忙坐起,挪了挪位置。
“讓我看看。”
一向潔癖的他居然不在意那猙獰的血痂,指尖微微用力,直接震碎她的衣袖,指腹在那道劃痕邊遊走片刻,冷聲:“便宜他了。”
“你為什麼要在眾神麵前說我重傷未愈?”她在意的是這件事。他明知道她沒受傷,居然會替她這樣說話……尊從不屑於說謊的。
尊冷笑一聲:“雖然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以你的水平,對付那九個,絕不會被壓著打,更不說受傷。”
“你就這麼相信我?”
“與我陪練多少年了,要是這點水平都沒有,出去彆說是和我練過的。”嫌棄臉。
“……承認你是為了維護我才這樣說的,有那麼困難嗎?”
“我隻是敢肯定,就算你不是重傷未愈,也一定有其他原因。”他拉著她的手仔細看了看,漫不經心說道,“要不我直接把那些反對的神挑出來一個個殺了。”也省得那些人整天謀劃著暗害她。
“……”其實尊才是神域最不穩定的危險分子吧,“你可彆,那些人對你是真的忠心,你這麼做就不怕寒了其他追隨著的心?”
“替主人做主的仆從,我從來不需要。”
溫然也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他,他自己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而身為至高神,看待眾神就宛若人類對待動物一樣,心情好的時候可以當寵物,心情不好的時候或許就變成了餐桌上的食物。
她輕歎一口氣,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一邊緩緩和他解釋道:“今天慶典上死的那個神,不是我動的手。我已經叫月神去查了。”
“不可能是你。”這種事還需要解釋?
“……”沉默片刻,她又吞吐著說道,“我的力量,好像有點不太穩了。”
“怎麼回事?”
“就這幾天我突然更嗜睡了,有時候身體乏累就會眯一小會兒,剛好沒碰上戰鬥,也就沒什麼其他感覺……就在今天慶典上遇刺的時候,有一瞬間我突然發現自己使不上力,過了好幾秒,力量才從小腹返還回來。”
尊麵色一冷,手掌移到了她小腹:“他們在吞噬你的生命力?”
察覺到空氣中的一絲殺氣,溫然趕忙雙手握住,拿開了他的手腕:“你彆……你這是想乾嘛!”
尊卻依舊沒有善罷甘休:“孩子不能留。”
如若代價是吸收母體本身的生命力的話,他寧願不要這兩個孩子。並非毀滅神的天性作祟,而是他分得清什麼更重要。
沒了生命之力的生命神,代價很可能是死,就算不死,沒了力量也難以在神域立足。就算他保著她,千百年的時光中,兩人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待在一起,視她為仇敵的人也不少,要是分開,就算隻有一小會兒,他回來見到的也很可能是一具屍體。
已經見過一次,又怎麼能允許發生第二次。
眼見那隻手又放在自己小腹上,溫然心情複雜的打掉他的手,懶懶裹上自己的小被子滾到床的一邊:“你也彆太小題大做,他們也隻是像呼吸一樣,先把我力量吸收一空,過幾秒種就還回來了。再說他們也是能量體,有時候我還能調用他們的力量呢,也該讓他們共享我的力量。”
“哪有這種說法。”尊眼眸沉沉,一臉不讚同。
溫然撇撇嘴。
“現在他們還小,還不懂積蓄力量,再過幾年就說不定了。”尊黑著臉,“兩個力量屬性相反的至高神在一起……誰也不知道會生出兩個什麼。”
總之,沒有這樣的先例,一切全靠摸索,太危險了。
“我的孩子,不關你事。”溫然轉了個身。
要說這時尊的反對還沒那麼嚴厲,到後來幾百年,她的力量被抽空的次數頻繁了許多,甚至,肚子裡那兩顆小種子擁有了一些靈智,不止是通過呼吸來攝取一部分能量,還有意識的從母體吸收,這時,他的才冷著臉二話不說把她扯回自己寢殿,直言要殺了那兩個,態度堅決。
溫然還是不忍心:“人類生孩子也要擔很多風險的,不要因為懷他們可能會死,就把他們殺了吧?兩條命誒!再說,隻是力量不穩定而已,又不是完全沒有,冰雪宮殿守衛森嚴,隻要我不參加戰鬥就沒事。”
“那要是再有神刺殺你,你怎麼辦?”
“我……我就撕符咒召喚你!”
“你就那麼肯定我能來得及?”
“……那也隻是一點點風險而已,不能因噎廢食!”
“隻是一點點?”
或許她是生命之神的母性作祟,或許尊是毀滅神的毀滅欲作祟,兩人僵持不下,最後她還是強行掙脫了他離開的。
自那以後,儘管力量不穩,她都沒敢在尊麵前表現出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儘力避免一些戰鬥。就算遇上非出手不可的事,也多半喊的是小白和白夜。
就算用【bi——】的方式,她也豁出去了,由此逃避和尊的喂招。幾個月以來沒發生什麼危險的的事,他也就沒再提。
直到有一天夜裡,在最後的發泄中,他的毀滅之力猛地釋放出來,而在那一瞬間,她的生命之力剛好被抽空,整個身體處於癱軟的虛脫狀態。
雙眸微睜著,隻能看著緊緊抱著自己的他,隨即,整個人都被那股毀滅之力淹沒,身體最深處被那股暴戾的力量震得酸軟,最驚恐的是,她已經沒有了生命之力去抵擋,隻能由著那股力量在自己四肢百骸中亂竄。
“疼……”她忍不住弓起了身子,拚命離開他,“彆……彆再……讓我休息會兒。”
尊眉頭微微一皺,儘管她儘力掩飾,身體上的異常反應仍是瞞不住他,何況這時他正緊貼著她。
他試探性的伸手,探了探她的身體情況。
剛一觸碰到,眼眸中就不由自主染上一絲殺意。
溫然也沒想到,現在力量被抽空的時刻越來越久了,以前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尚且還能瞞住,現在,將近一分鐘了,力量還沒回來,他卻已經發現了。
她不顧額上的涔涔冷汗,用力握住他的手,對他搖頭:“彆殺他們。”
“如果是三百年前,我或許還會答應。但現在,不可能。”尊冷著臉,強製握起她的雙手,折在後背,“乖一點,我會掌控好力量,不會傷到你。”
“……”溫然撇開眼,神色帶了一抹悲戚。
尊覆在她小腹的手遲遲不敢用力,定定盯著她的眼睛:“你哭什麼。”
她再這幅表情,他會心軟的。
“我沒有。”她的胸口急劇起伏著,仿佛在做著深呼吸,用以將哽咽的情緒壓製下去。
他遲疑了許久,最終暗沉著眸光,帶著一腔難以發泄的情緒,俯身啃吻。
她不忍,他能拿她怎麼辦。
她一委屈,他心就疼。
罷了,那就再多留一會兒。
……
還沒到清晨,溫然就在夢中醒來,強製拖著自己酸軟的身體給他留了封夾著自己命牌的信,扶著腰劃破空間。
她偷偷跑了,趁兩人分開在不同宮殿的時候。
信上隻叫他照顧她的花草,沒告訴他自己去了人間。那個命牌代表著她的性命——隻有在她死的時候,命牌才會碎裂,屬於報平安的工具。
如果失去神力的話,人間會是個最安全的養胎場所,這裡所有人都沒有神力,隻要她化為平凡人,神域也不會有誰知道,更不會有誰閒得無聊暗害她。
這是她唯一想出的兩全其美的辦法。沒告訴他自己在哪兒,隻是怕他哪天突然發瘋,還想著要殺這兩個孩子。
反正她做過兩輩子的普通人,在人間生活也算是輕車熟路,沒了神域繁忙的事務,拿著自己的存款吃喝玩樂,豈不美哉?
等孩子平安落地後,再回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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