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慣了幽冥地獄每日生死廝殺的生活, 方知人類世界的和平有多美好。
地獄危機四伏, 處處都是險境, 如若沒有過硬的實力, 每日三餐都成問題。儘管數次瀕臨危險, 但媽媽塞到他口袋裡的召喚符紙他一次都沒用過, 他要靠自己的實力殺回神域。
現在,他做到了。
幽冥地獄同樣是以實力為尊, 那裡沒有人聽過他是誰, 但他成功以實力立住腳跟, 憑自己的拳頭贏得了優越的生活條件。
略顯昏暗的天空下,穿著黑色西裝的小少年不苟言笑,一手護著媽媽,筆直站在殿頂。殿門口的石階上,尊正麵色不愉的勾起一抹冷笑:“長大了?”
周深身上激化後□□的毀滅之力幾乎溢出了身體, 環繞周身,如同電光般泛著一絲絲藍黑色。見尊的語氣, 眉頭一挑:“不要太自以為是,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
“是麼?”尊嘴角的冷笑慢慢擴大,暗金雙眸定定看著他, 一手微抬,“看來在地獄的這些日子會讓人得意忘形。”
真是缺乏管教。
“是不是得意忘形, 來試試就知道。”周深板著臉捏起一團毀滅之力,顯然是不服。
“嗬。”一聲冷笑,他尊貴華美的黑色錦袍無風自動, 隱隱有純正的毀滅之力蘊含在身,暗暗流動。
溫然心情複雜,一手把周深攬到懷中,在尊的掌風即將掀出的時候猛地撐起一道白光,衝他喊:“你乾什麼?”
她好不容易在人間把周深的脾性掰回正軌,讓他學乖學禮儀,這才多久的功夫,被他丟到幽冥地獄一趟,立馬就學回去了。這孩子語氣神態簡直就是縮小版的尊,和他爹一樣的脾性。
那麼問題就來了,他和尊都是狂妄暴戾,兩個人都傲氣得很,一旦對上,大概就會互看不順眼。話不投機半句多,明明是父子,看起來卻有點刀光劍影。周深小不懂事也就算了,偏偏他爹還陪他胡鬨。
“……”尊冷著臉,暫時收住毀滅之力。
她站在房頂護著周深,他站在屋簷下盯著她,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佇立原地,紋絲不動。
氣氛僵持了幾秒鐘,尊才將手中的小黑球完全收起,語聲冷冷的:“你少慣著他。”
“你才少欺負他。”溫然小聲嘀咕。
不知道他們就杠上了還是怎麼的。
他怕傷到她,難道就不怕傷到周深麼?假裝著練練也就算了,對自己兒子還真下手,較什麼勁兒。
她警告的瞥了他一眼,去予涼的屋叫她來見哥哥了。剩下尊與周深二人在院子裡對望,她一走,兩人身上散發的冷氣立刻讓整座庭院都降了幾度,在這詭異的氣氛下,貪婪打了個哆嗦,默默走遠了些。
他們父子倆的事,也隻有他們自己解決。
午飯時間,溫予涼跳上凳子,發現爸爸和哥哥一個坐在桌子東麵,一個坐在西麵,隔著老長的距離,兩人明明早就到了,卻誰也沒有多看對方一眼,也沒說話。
哥哥在安靜的吃東西,進食的時候依然保持著小時候在媽媽身邊養成的習慣,一小口一小口的嚼。爸爸心思仿佛不在這兒,隨便吃了兩口,就往媽媽碟子裡添東西。
媽媽還沒上桌阿喂!炸魔獸肉和雞腿都快從碗裡溢出來了喂!
溫予涼目瞪口呆的看著爸爸與平日不同的舉動,又看了看安靜吃飯的哥哥,一瞬間仿佛明白了什麼。
爸爸媽媽好像一直在對哥哥的教育上意見有分歧,媽媽想讓哥哥待在人間,爸爸卻還是把他丟到了下界,這次哥哥好不容易闖過生死曆練回來,媽媽估計已經擔心得要死,在生爸爸的氣?
她還以為,像爸爸這樣目中無人的至高神是絕對不會討好彆人的……
結果這一餐飯並沒有等到溫然來,飯菜都冷掉了,貪婪才跑來傳話,說媽媽回冰雪宮殿忙她的政務了,估計晚上才會回來。
溫予涼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也不粘著媽媽,自己拉了自己最喜歡的一小碟花生米到麵前:“既然媽媽不來吃,那我把這些都吃完好了。”
尊倒是無所謂,直接起身走人:“吃完自己去睡。”
小溫予涼眼睛一亮,探出了腦袋:“爸爸是不是要去媽媽那裡?我也好久沒去玩兒了……”
“不準。”尊冷著臉。
這孩子和她一樣,古靈精怪的,做什麼事都很有天分,卻從沒把這種天分放在正事上。武學放著不好好學,猜人心思卻準得可怕。鬼主意多得很,整天除了吃東西,就是想方設法的出去玩。
但沒辦法,她的孩子,又像她,自然就慣著了點。
用不著尊的指示,貪婪給周深又清出了一個房間。溫予涼百無聊賴的在宮殿中轉悠,本來想找他玩兒,見他在指使幾個小神清掃庭院,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今晚我和哥哥也不能與媽媽一起睡嗎?”
貪婪摸了摸她的腦袋,讓她一邊去玩。
溫予涼撇撇嘴,有點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