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梓提醒我幾句後,就快步趕上了宋娥跟樊姝硯跟廉任清他們。
我望著偌大的廉府,裡麵人頭攢動,家丁們迎來送往。
看得出來,廉任清的同僚們都很願意給他幾分薄麵,整個翰林院,該來的也都來了。
除此外,幾個跟廉任清私交甚好的官員也在。
雖然我不認識,看對方穿著打扮,非富即貴,想來也不是普通人家。
槐珠攙著我暗中示意道:“小姐怎麼還不進去?”
我回神點了點頭,帶著她越過前會客廳,準備跟在樊梓他們的後麵,去後院看看樊鳳楚跟那個名義上剛出生的外甥女。
結果當我出現在人群中時,方才還熱鬨非凡的會客廳,陡然變得安靜下來,數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過來。
我跟槐珠不動聲色繼續往前走。
快要離開前廳的時候,聽見後麵有竊竊私語聲傳來:“方才過去的那位小娘子就是柳淮安的夫人。”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豔羨者有之。
鄙視者有之。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者也有。
正當眾人準備拿我起哄的時候,一個冷漠且傲慢的聲音響起:“柳淮安那廝享儘齊人之福又怎樣,一朝天子一朝臣,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我跟槐珠停在走廊拐角後麵,那人的話我跟她聽得一清二楚。
槐珠忍不住對我暗中跺腳:“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相爺還沒出事呢,這幫趨炎附會之人就已經等著看笑話,當心相爺知道了撕爛他們的嘴。”
我下意識回眸看了眼說話的那人。
隻見對方雖然穿的錦衣玉帶,渾身搭配得體,生得卻是鳶肩豺目,奇醜無比,渾身上下透著陰鷙跟桀驁,就差把野心兩個大字掛在腦門兒上。
我知道這人是誰,常滿青,在翰林院擔任著作郎一職,原本這個部門就是淩虓提拔上來平衡丞相一職用的。
附帶的因為柳淮安的所作所為早就為人所不齒,更遑論翰林院裡麵自詡文人清高,還真沒幾個人對柳淮安瞧得上眼。
何況著作郎隻是一個閒差,更是一個幌子。
常滿青表麵上在翰林院裡麵打醬油,實際上他背靠太尉齊輝在朝中謀了個一官半職。
因為有這個姨夫在朝廷給他撐腰也是在同僚中橫行霸道慣了。
廉任清也是給他幾分薄麵,才請他吃酒,沒想到這通話出來,非得沒人怪罪,反而不少人跟著起哄拍手叫好。
我暗中思索這個跳梁小醜的話語中的幾分利害乾係。
如果樊梓說的是真的,那柳淮安在朝中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不然怎麼會連這隻小跳蚤也敢在太歲頭頂上蹦躂?
槐珠見我不說話,以為我被人欺負,傷了心,忍不住挽著我往前走,邊歎息著:“早知道就不出門了,還沒開始呢,就被人指著鼻子罵。”
我瞅了她一眼:“現在不比府上,能閉嘴就閉嘴吧。”
槐珠隻好對我吐了吐舌頭,然後悄悄在我耳邊繼續說道:“難道小姐一點都不生氣?”
我生氣?我乾嘛要生氣?我生誰的氣?
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柳淮安那邊就不用說了,還沒說幾句就想把我掐死。
這外麵也是堂而皇之地拿人看笑話。
真要氣起來,我不得氣原主腦殘,非得嫁給這麼一個極品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