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方才聲音響亮的質問還仿佛在眾人耳邊盤旋。
他們還沒緩過勁兒來。
就聽見這位王師突然衝出來說了這麼一句話。
阮傾妘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範小虎等人也不再叫罵。
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了，殷念不是幫這些暗域的人，是在幫他們。
範小虎他們以為自己投靠了自家在暗域的老祖宗，和阮傾妘還有殷念都不一樣。
但其實不是的。
暗域的人並沒有將他們真正的看成‘自己人’，暗域是暗域，神域是神域，就如同學院和宗門一起對抗傀怪，但搶資源的時候，學院和宗門又是對手。
他們從未也不會被暗域接納。
所以他們不能浪費時間！
要和殷念一樣！
去爭！
去拚命！
去提升自己！
這樣回神域的時候，他們才能活下來，在前線活的長長久久。
他們這些人注定是要上場殺敵的！
他們沒有世外桃源，他們得靠自己去拚。
殷念深吸一口氣，眼神淩厲道：“那好，我認認真真再問一次！”
“縱容你們的後代侮辱守衛人族的英烈！這！就是你們暗域所有強者的態度嗎！！”
輸不輸的起的她也不想再問了，人都護短，她也護短。
可她不能不在乎英烈被辱的事情。
她殷念是不算個特彆正義的人，但她講良心。
她生在五洲，可若是神域都被攻破了，五洲那是瞬間傾覆，她能平安長到現在這麼大，也多虧了那些死在戰場上的人！
她聽見了這些人的汙言穢語，不能當沒聽見。
有的事情可以忍。
有的事情不能忍。
範小虎他們更難受了。
他們轉身看了一眼自家祖宗的方向。
可祖宗們似乎是在觀望，他們什麼話都沒說。
範小虎他們歎了一口氣。
說失望嗎？
肯定有的。
他們覺得神域暗域是一家，大家最終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可人家好像隻想保護自己的小家。
範小虎轉過身，看向了旁邊自己本家一位暗域的土著弟子。
他和他一樣的年紀。
和殷念也沒啥仇怨，這會兒正拿著一顆通紅的果子正在哢嚓哢嚓的咬著看熱鬨。
那果子裡有汁水濺出來，正好濺在範小虎的衣袖上。
範小虎一下就紅了眼睛，他想哭。
他看著那吃果子的弟子，當著眾人的麵兒緩緩開口說：“你吃的這果子我曾見過一次，這果子叫破死朱刺果，能養血肉，恢複靈力，是非常珍貴的治愈聖果，當年我第一次跟著他父親上前線，很多人快死了，密密麻麻的累在一塊兒。”
“你見過被轟開的山嗎？山體是實心的，密密麻麻都是碎石塊。”
“當時那些戰士們多的就像山體裡的碎石塊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們沒死，還在喘氣。”
那啃著果子的人安靜了下來，都有些啃不動的，呆呆的看著這個他原本都沒看在眼裡的小胖子。
殷念也看向了範小虎。
範小虎是個慫的，可此刻他感受著眾人的目光。
他不慫了。
“那一次我就見到了這果子。”
“五個人，還必須得是瀕死的才行，五人分一個果子，我看見汁水流在地上，有站不起的人爬過去舔。”
“他們不是天才，也沒有巔峰強者做後盾，甚至可能就是青靈師，紫靈師，甚至不到青靈師。”
殷念眼神淡漠。
範小虎聲音哽咽。
“我不是說你們不能吃這些，這本就是你們父母給你們的。”他就是心裡難受。
挖心挖肝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