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三日的準備時間。
元辛碎肯定是要作為參賽者的陪同之人一起去的,他去前線靈河底下找自己的身體去了。
這山穀中便隻剩下了龍祖宗與殷念。
也是從這一天起。
第一學院所有學生,開始了心驚膽戰的學院生活。
因為不管是他們在吃飯時,修煉時,還是休息時,總會時不時的聽見從山穀中傳來的慘叫聲。
有時是撕心裂肺的痛叫。
有時是不甘心鉚足勁兒再衝一次的吼聲。
有時候又好像是被打瘋了不管不顧不知道發生了啥的吼聲。
但每一聲都讓他們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而與此同時,一樣發出痛苦到極致的悶哼聲的還有阮傾妘所在的密室中。
誰都不知道她們在做什麼。
隻是一聲又一聲,像是一場無邊的痛苦,至死方休。
老師們都很著急,但都不敢將這兩人的聲音給封印住。
因為這聲音本就是阮琴故意傳出來的。
以往是不敢讓她們知道首席每一次的勝利都來的有多痛苦。
如今不一樣了。
殷念說的其實不錯。
藏著掖著,何時才能真正認清所處之境?何時才能真正長大成長?
學生們也一改之前喜洋洋美滋滋的喜悅中,沒了‘看,兩個人都是我們第一學院’的飄漲感。
這一場榮耀。
並不是榮耀。
老師們看在眼中,著急的想找阮琴建議,但都被阮琴回絕了。
直到最後一日晚上。
阮琴將所有學生都召集到了廣場上。
學生們靜默不語。
他們以為阮琴要長篇大論。
卻沒想到阮琴在站台上站了許久許久後。
開口隻說了短短幾句話。
“沒有不敗的戰神,眾人皆以她們為榮耀,但彆人不知,你們不能不知,她們為何而戰!為誰而戰!”
“隻顧沾沾自喜是蠢人,奮起直追才是智者!”
……
山穀中,根基越發紮實的殷念收齊了兩道光束。
她渾身狼狽的很,可眼神卻明亮。
盯著自己的雙手目光灼熱的喃喃:“我成功了!”
“我成功了!我自創了一招絕殺靈術!”
之前在空空海域的賽場上她就隱隱有所感悟,這三天,在不眠不休的戰鬥中,她終於創造出了最適合自己的絕殺靈術!
而且是隻有她一個人能用的絕殺靈術!
等到了賽場上……
一道光束砸在她身上,打破了她的暢想。
殷念捂著頭抬眼,卻發現自己麵前插了一柄又長又大的金麟大刀!
這刀比她整個人都要高出一大截,隻這麼插著,它身上散出來的威力與波動,都讓殷念覺得心悸又心動。
她能感覺到刀身在微微顫抖,已經迫不及待的來勾扯她身上的精神力和靈力了。
殷念反應過來的時候。
她的手已經握住了這柄刀。
那一瞬間,殷念已經十分肯定!
這柄刀是為她而生!
龍祖宗渾身都瘦了一圈。
它尾巴將殷念掃出去,用鼻孔噴了噴氣,瞥了殷念一眼示意她可以走了。
殷念抱著金鱗刀,抹了一把臉上沾染的血。
“龍祖宗,我要走了。”
“等我回來!”
大恩不言謝,謝太蒼白。
殷念走出山穀口,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她提著金鱗刀就飛上高空之中。
果不其然。
她看見那些陪她喂招的人影紛紛散去,它們回到了山穀高處,站在一個個小小的山包前,遙遙望著她。
殷念飛到極高才清楚這些山包到底是什麼。
每一個山包上都列著清清楚楚的墓碑,鮮紅刻字根本道不清他們曾經輝煌燦爛的一生!
“第一學院十三代副院長,盛不平!斬敵三千五百二十三人!”
“第一學院老師,呂晶晶!斬敵一千五百六十五人!”
“第一學院一百三十一代院長,郭暢,斬敵三萬六千五百七十二人!”
“第一學院……”
憑那小小墓碑,如何刻的下他們用骨血澆灌的功績!
殷念眼眶發熱。
師長亡靈皆助她!
殷念將金鱗刀收起,朝著那些越來越稀薄最後一縷神識殘影重重一叩首。
再起身,她抬眼,眼中已是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決心!
走出山穀,元辛碎和林婆婆他們已經在等她了。
阮傾妘已經準備就緒,殷念不知道阮傾妘在這三天做了什麼,隻覺得她現在就像是一座壓抑著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