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抬起了手,反握住了穿透她手的鎖鏈,墨色瞳仁裡有星星點點的光。
“這誰又知道呢,黃浩天,我和你往後的日子?你要這麼說的話,我還挺期待的。”
殷念緩緩露出了笑容。
血漿包著她雪白的牙齒。
在驟長驟斷的火焰中,顯得尤為滲人。
而此時。
守在外麵的天火域的守衛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空。
“這是要下雨了啊?”
“我這心裡怎麼有點瘮得慌呢?”有人縮了縮脖子。
小心翼翼的往關押著犯人的地方看,“你說咱們大域域主乾啥要幫皇域的?要是安帝知道……”
“聽說是能送咱們域主非常厲害的遠古神器呢,得到那些神器,說不定咱們大域排名都能進一進。”
“你也就是瞎擔心。”
“安帝就算知道他們在這兒,還敢同我們動手不成?我們可不是無名大域,百強大域,哪一個不是牽一發動全身,他沒有證據,貿然動兵,他敢嗎?”
“安心啦。”
“想想等會兒吃什麼才好。”
他們的聲音不加掩飾。
飄進了離他們最近的一個大牢房裡。
牢房裡的所有人丹田處,都像殷念一樣,被封了實力。
甚至有很多人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臨時生們正在怒罵:“沒想到方曦竟然算計我們?我他娘的!我恨方曦都比恨那黃浩天來的多!”
“她怎麼能這麼對我們?”
“老子真是看走眼了,嗚嗚嗚嗚。”
“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送了方曦頭冠的學姐皺眉,靠著牆壁細細喘氣,“我覺得她不是那種人,哪怕黃浩天真的威脅她了,她也不會與他真的同流合汙的,眼見未必為實,且當時我們隻聽了一句話罷了。”
“不會吧?一句話還不夠嗎?學姐,知人知麵不知心不是嗎?”
有臨時生低笑了一聲,對方曦的怨恨猛地就朝著唯一一個與方曦親近的大石湧了過去。
他語氣裡有尖銳,還有被困入絕境後無處發泄的怨懟。
“大石頭,這下你該高興了?”
“方曦這個預備首席的對手沒有了,你能當上首席的概率又加大了不是嗎?”
“也不對,說不定咱們今天都要死在這兒了,還談什麼首席不首席的?”
大石的眼睛無比空洞。
可聽見他這話,用力的咬了咬牙。
“她不是這樣的人。”
“哪怕她自己死,她都不會故意帶著大家死,她不會幫黃浩天的!”
“我呸……我……”這人恨不得衝上去將大石打醒。
“夠了!”一道厲喝聲直接打斷了他們的爭辯,阮傾妘靠著牆壁,緩緩站了起來,“方曦方曦方曦,你們是隻知道一個方曦了嗎?”
“不想想怎麼脫困,在這兒為這事兒吵,能讓我們脫困?”
“你們這樣,還算是我們第一學院的學生嗎?咒罵,內訌,遷怒!”
“這就是你們遇到困難後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永遠不要忘記,我們現在第一任務,是脫困,第二任務,救出單獨被關押的殷念和元辛碎,還有周海平,懂了嗎?”
“嘖。”旁邊一個人用滿是崇拜的目光看著阮傾妘,“不愧是我們阮首席,和殷念說的一樣,靠得住。”
有人從暗處緩緩站起來。
輕聲說:“果然啊,和殷念說的一樣,真走到這一步,我們怕是能看見眾生百態,說啥的都有,就是沒有想辦法能脫困的。”
阮傾妘愣了一下。
是安菀?
安菀的神情……不對。
阮傾妘猛地皺了一下眉。
為何殷念那一隊人的表情都那麼平靜?
哪怕心理素質再好,也不該是這樣的表情吧?
阮傾妘心裡閃過一個荒謬的猜測,“安菀,還有,你們……你們早就知道,皇域會動手?”
“抱歉了阮首席,我們的計劃,原本是沒有算上你們的,且事發突然,也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隻能說緣分到了,咱也沒辦法,是吧?”安菀將手伸進了自己的懷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這得有兩個時辰了吧?”
說完。
紅色的披風猛地從她懷中抽了出來。
是那條畫萱專門為殷念定做的,在危機時刻用的披風。
“阮首席。”
“我們倒不是早就知道,我們又不是神,一算一個準。”
“我們隻是……早有準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