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
這話一出,白雪的臉色頓時變得同名字一樣,煞白一片,“快來人,隨我走!”
“定是那沐家或者鳳家見不得殷念好,找人提前在這兒下了埋伏了!”
“殷念不設防,覺得人家老鄉淳樸,保不齊就要被下了套了。”
偏偏這老天爺就像是要和她作對一樣。
天黑的不正常。
火把的光都照不出多遠的距離,能看清楚自己腳下有幾塊石頭都是好的,即便白雪心急如焚也隻不敢衝快了,黑黢黢的夜像是一隻怪獸張開的嘴。
殷念手指持著筷子,卻不夾菜,隻是若有所思的撥動著碗裡的米飯。
她在想許多事情。
想曾經在馭獸門找到的畫萱做出的神器,如今拿下了馭獸門翻遍了都沒找到畫萱,後又聽馭獸門的人說那神器是機緣巧合之下拿到的,沒見過做神器的人。
也在想阮傾妘與她說的,當日神域一大幫人,死的死,散的散,她帶著殷女和孟瑜月跑出來沒多久被追上。
她留下給兩人爭取時間,後來雖然僥幸逃走還遇到了周少玉和安菀,可孟瑜月和殷女卻不知去向。
還有當日留下來斷後的老師,父親……
殷念越想,筷子紮下去的動作就越重。
“仙女姑娘,可是飯菜不喜歡?”村長在殷念麵前坐下,笑著問,“我喚人來給你再做兩個?您在想什麼呢?”
殷念戳筷子的手一頓。
她抬起頭,隔著桌子上一根根照明用的蠟燭火光,放下了筷子笑著說:“我在想……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說出你們邀請我的目的呢?”
周圍的笑鬨聲頓時一寂。
不少人的筷子都掉在了桌子上。
村長的笑容卻一動不動,像是用刀將笑容的弧度死死雕刻在了他的臉上,“姑娘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做有目的?”
他不緊不慢的收了手,也收了笑,“姑娘莫要冤枉我們,我們隻不過是想與姑娘結個善緣!”
旁邊的村民七嘴八舌的也跟著幫腔。
但那些一起過來蹭飯的西區人臉色真的是太難看了。
一杯酒捏在手裡,喝也不是吐也不是,手都微微發抖。
這村莊有詐?
那這酒莫非有毒!
“彆演了。”殷念夾起一塊鵝肉,笑著說,“你們出現的時候,我就覺得詭異。”
“我首席不過是爬了這山,就要被抽骨鎖靈,可見那些隱世家族的人將自己的地盤看的有多重。”
“他們張口閉口說我首席沒有靠山,可見一雙狗眼看人低,最瞧不上沒有背景身家的人。”
“可你們實力不強,又沒有靠山,與我初見時還一臉驚恐模樣,一無實力二無背景,正是隱世家族那些人最看不起的人。”
“你們憑什麼能在他們的地盤安營紮寨,還弄出個莫名其妙的村莊?”
殷念的眼睛裡是一片比今日夜色更沉的濃黑,烏石帶霜沉又冷,“再說了,若你們真是一群打起仗來隻能跑的人,哪裡來的膽子往這麼多神王身邊靠?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
“我身邊神王就不止四個,你們身上處處透著矛盾與不和諧,便是瞎子也該看出來。”
她娓娓道來,不疾不徐卻叫村長的那麵具般的假笑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眉眼深深彎起,手上握著的拐杖一瞬似乎扭曲起來。
旁邊的村民們低著頭,道道火光吞噬了他們臉般,不見喜怒,隻拿著那雙動也不動的眼珠子瞧著眾人。
“你,你們?”對麵的一個九星神將都被這眼神看的頭皮發麻。
哢嚓。
他們的眼珠子突然開始往左往右各自掰出一個常人壓根兒觸碰不到的弧度,一張臉竟從中間開始裂成兩半,露出深紅色的內裡。
“啊!”對麵那神將被嚇的叫了一聲下意識的就將酒杯裡的酒不受控製的一把潑了過去。
那酒水倒在了裂開的紅臉上,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啊!救命啊!”
緊跟著傳來的尖銳慘叫聲才叫一個撕心裂肺。
翅膀煽動的聲音,將周圍的空氣攪動的狂風大作。
一個巨大的影子,碾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