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擁有自由的那一日,就是涅槃紮根在她身體裡的那一日。
是它親眼看著那黃豆般大小的儲靈台變得越來越大。
可殷念說她把儲靈台廢了?
她憑什麼將儲靈台給廢了?
那是她一個人的功勞嗎?
涅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胸口那股氣纏住他不放,非要在他這裡撕扯出一個理由才能平息這一場莫名的憤怒。
“你作賤你自己,是你自己的事情。”涅槃胸口起伏的厲害,“但你不該出現在我麵前。”
涅槃用力壓下心中的不適感,他企圖在殷念臉上看見崩潰,瘋狂和後悔的神情,可他隻瞧見殷念一雙亮亮的眼睛和旁邊興奮到有些癲狂的辣辣。
她為什麼這麼高興?
涅槃頭皮一緊,想也不想慌張道:“莫要以為我會再幫你重聚靈台!”
它能快速的恢複主人的傷口,還能將將死之人都吊住性命,殷念再清楚不過了,莫非是來它麵前賣慘的?
想要博取它的同情叫它跟她回去?
“我呸你一臉!”一道尖銳的聲音從殷念的肩膀上響起來,直接打斷了涅槃發散出去的思維,根寶立在殷念身邊,叉腰昂頭道,“你算什麼東西?一條被迷了眼棄了主子的狗罷了,從來隻聽說過狗想回家看,沒聽說過主人追狗的!”
根寶狠狠一抹嘴。
它如今已不是曾經那個除了殷念誰都看不見的根寶了。
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見它,根寶大爺越發翹尾巴得意。
不死姥姥在殷念後頭滿意的看著根寶,那邊總是自說自話,說的它心煩。
“我們殷念現在好的很,倒是你!”根寶衝它揚了揚須須,看著周圍殷念那些苦苦支撐的獨角獸,冷笑道,“這才幾天不見啊,你就這麼拉了?”
“從前跟著我們殷念的時候,那可是萬獸心甘情願的臣服。”
“怎麼現在還整上強迫這套了?”
“丟人不丟人啊,人家都是越來越好,就你,從萬眾追捧,變成了如今獸獸不服,你都不覺得羞恥丟人的嗎?”
這可真是往涅槃的痛點上戳。
這根寶算什麼東西?
當年殷念手裡‘犯人’一樣的存在,最卑微低下沒有地位的人,如今也敢在它麵前叫囂了?
“殷念,你當真是出息了。”涅槃肩膀僵硬冷笑,“曾經不屑一顧的家夥,變成現在的主力軍了嗎?”
“怎麼?你那些靈獸都廢了?”
它聲音越來越尖銳難聽。
“沒了我,你就這麼站不起來,骨頭都軟了麼?”
有惡氣從他的胸口湧上喉嚨,它一定要證明,沒了它的殷念就是越來越差。
可誰知殷念方才回了它一句話後便再也不說彆的了。
隻是不斷的握著自己的手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唔。”耳旁傳來靈獸們痛苦的求救聲。
殷念轉過身望著它們,被不死姥姥扯的後退了一步。
不死姥姥焦急道:“你這孩子,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啊?你說你,你不回來其實憑這兩人也打不進來!”
畢竟還有三街統領未來,她和赤狐王足夠壓陣了。
“你現在就走,趕緊走,彆覺得丟人,咱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不死姥姥要推著殷念的背,壓下鼻頭酸意。
殷念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容易呢?
她並不覺得殷念是自己廢了自己的,哪個神經病會這麼做?
一定是在雲島遭人暗算了。
可她卻沒推動殷念。
她一個神王,雖不是用儘全力,卻推不動殷念一個廢人?
不死姥姥先是一愣。
低頭卻瞧見殷念的皮膚上,貼著一層細細的像是絨毛一樣的根須。
還不等她仔細瞧。
卻見殷念提起了手上的龍刀。
她微微仰頭,深吸了一口氣,無數靈力湧入她的身體裡。
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瀑布懸掛在她的頭頂,可又源源不斷的從她的身體裡漏出去。
鳳輕眯起眼睛,“故弄玄虛。”
“不過倒是省事了。”她笑了笑,看著旁邊露麵的,沒露麵的那些原本打算投奔殷念的人。
他們各個臉色蒼白,搖搖欲墜,他們是孤注一擲來到這赤狐街的,西區的各方勢力不會不知道,他們心中那口氣是殷念,可殷念廢了,那口氣也就沒了。
鳳輕和沐揚為什麼要來這兒?
不是為了毀掉赤狐街,她們如今還沒那麼大的本事,赤狐街已漸成氣候,馭獸門的老不死更是成了殷念的人,但他們還是要來。
為的就是挫了因殷念而起的這陣東風!
必須斬斷她如今這順遂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