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了,再看你的眼珠子就要掉出來啦。”
牆角處,罐娘的聲音悶悶的傳出來,“望穿秋水了吧都?”
門口,已經站了許久的元辛碎一聲不吭。
罐娘真的廢話很多,哪怕是被元辛碎揍了也擋不住她這張嘴。
慢慢的,元辛碎就能自動無視她說出來的話了。
“你說你們倆玩兒的是什麼呢?”罐娘覺得挺神奇的,“還玩兒殺妻證道那套,你們東區的人腦子是真不好使,那天我看著你與神枝爭奪她,我看著就不像是要殺人,反倒是想護著她。”
“而且她們真是沒注意到啊。”
“往日永遠一身‘喪服’的你,唯有這次上雲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能是為了誰?總不能是為了雲島上這些老頭老太吧?嗬嗬。”
她越說越快樂。
仿佛說的越多,就能壓住她掉了馬甲後的焦躁不安。
“哎你說,若是大家知道你情絲未斷,將殷念愛之如珠寶,那她原本隻是西區有敵,南區北區的會不會也想要抓她了?嘖嘖,可憐可……”
聲音戛然而止。
罐娘扭過去的頭猛地想扭回頭。
卻被一隻手牢牢的摁住。
殷念那張笑臉出現在她麵前,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問她:“南區北區的,會不會抓我我不知道,但是你,舌頭是不想要了吧?”
話畢。
尖銳的匕首直接刺穿她喋喋不休的嘴,撬掉了她一顆牙齒,往下壓著就要橫切下去。
動作之快讓罐娘抖如篩糠。
“嗚嗚嗚嗚,錯,我錯。”
她死命尖叫。
刀尖割破了她的舌頭,叫她品嘗到了自己鮮血的味道才慢慢頓住。
罐娘的頭發淩亂的貼在額頭上,心驚膽戰的看著這個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殷念。
在她的印象裡。
殷念那隻是那個打打神將就氣喘籲籲的小姑娘。
可現在她一手捏著她的頭發,將她的腦袋從罐子裡徹底拔出來,一手的刀使的利落,笑盈盈的要割了她的舌頭!
元辛碎就站在殷念身後,他一雙眼睛落在殷念身上,滿身的焦躁都像是被一雙手平順的撫下去。
“我們家睡睡往日不太愛開口說話,但你也不能仗著這個,就一個勁兒的威脅他,欺負他是不是?”
殷念攪動了一下她口中的匕首,鬆了抓她頭發的手,拍拍她的臉,“你這樣,我心情會很差的。“
罐娘:“……”誰欺負他?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欺負他?
她都被打的縮罐子裡,她說什麼了嗎?
但很遺憾,殷念不是來同她講道理的。
待殷念將刀抽出去之後。
罐娘便猛地咳嗽起來,咳出了滿嘴的血,她強撐著笑道:“不得了,備侍竟然敢踩在自己要服侍的真神腦袋上了。”
咚。
殷念麵無表情的抬手就將麵前的罐子給推翻了。
罐娘的腦袋隨著滾動的罐子重重磕在地上,隨後被殷念踩住了,鞋底的泥鑽進她的眼睛裡,跟放了刀子在裡頭攪一樣。
“既然你這麼想讓我踩,那就踩踩吧。”殷念神情冰冷,毫不留情,“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敢拿我來威脅元辛碎?”
“我看你既然是被派出來當探子的,那麼你也不是段天門能當家做主的人了。”
“好像殺不殺你都沒關係。”
她明白罐娘一時之間不能接受自己一個真神竟然成了一個備侍的階下囚這個現實。
沒有關係。
她殷念最擅長的就是讓人認清現實。
“你既知道段天門,還敢殺我?”罐娘對著元辛碎的時候可以喊哥求饒,但對著殷念,她隻覺得屈辱的骨頭都痛了,殷念是什麼人?
不久前還要她來給殷念臉麵的人。
怎麼配騎到她頭上去?
“為何不敢?”
“我不僅敢殺你,我還敢戳你的心窩子。”殷念笑意越盛。
將手探進了她的大罐子裡,無數靈力瘋狂的從罐子裡被抽吸出去填殷念這個無底洞。
而殷念的手心伸出了一根細長的枝條。
這枝條直接拽住了偷偷冒出一顆頭來給罐娘療傷的那一截小枯枝,小苗粗壯的樹枝一把就將它拽了出去。
一根隻比之前看見的那棵枯樹好一點的小樹苗被連根拔了出來,殷念一把將它摁在地上,哢嚓一聲就掰下一根枯枝。
這一根好像是斬了罐娘的手一樣。
她猛地就尖叫起來,“彆動它!你要殺就殺我,你不許動它!”
殷念見狀就笑了。
不是她心狠,她本來沒想怎麼折磨罐娘,可誰讓她一進來,還沒來得及抱抱她辛苦的睡睡,就聽見這女人喋喋不休,一張軟嘴,滿腔逗話,可字字句句都是奔著諷刺元辛碎,威脅元辛碎去的。
她如何能忍?
殷念右手燃起鳳凰火,懟在了那瑟瑟發抖的小樹苗跟前。
小樹苗的葉子有些發紅,紅裡透著黃,是吃了罐娘血肉的緣故。
殷念的一雙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罐娘。
火光將她半張臉映照的尤其明亮。
“你是怎麼威脅元辛碎的,我一字一句都聽著,你覺得我會如何想?現如今那滋味兒,你明白了吧?”
種苗是罐娘的命根子。
她再顧不得什麼羞恥不羞恥,連聲討饒道:“我知道錯了,你,你想知道段天門在哪兒對吧?”
“我可以帶你回去的!”
殷念將自己的手挪開了。
“我不想知道段天門在哪兒。”殷念可不想巴巴的找過去,多掉價?
“但我想知道,這些小樹苗是哪兒來的?本家在哪兒,為何西區的小樹苗會落在盤中界去。”
“而你們段天門是否持有一些盤中界的鑰匙。”
“我們萬域的鑰匙,是你們段天門的人丟下去的嗎?”
這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
卻讓罐娘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她突然的沉默並不是一個好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