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長滿了蛛網的地底迷宮之中。
無數骷髏頭堆滿臟汙的地板。
一群人縮在角落裡,雙眼無神,瘦骨嶙峋,他們的對麵,是幾個破裂又纏滿了憎惡之力的陶像。
“你們方才說的是真的?”幾團能勉強看得清人形的黑霧圍著這些如受驚小鹿的人,好奇道,“真的有人能抗得住憎怨之力?請墮神入冊?”
他們的黑霧都仿佛要抖成大波浪,“真有人要請墮神?而不是真神?”
這幾個是最近犯了事兒被家族處置了丟下來的,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之徒。
墮神們殺了一些,覺得無聊了,就挑了幾個讓他們講點新鮮事兒來聽聽。
這些人生怕自己被殺,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
但最近這些新鮮事兒,左右都繞不開‘殷念’這個人。
什麼神枝生蟲,傳承珠子,墮神們都沒有興趣。
他們有興趣的是,殷念竟然能請墮神?
這世上沒有人喜歡墮神,哪怕是他們自己的家族子弟,親緣好友,也在他們成了墮神之後,不管他們了,哭著也要封印了他們,嗬。
嘴上不舍手中劍可不會不舍。
“千,千真萬確啊!”那些人急忙點頭,“殷念如今就有八個墮神,一個真神,墮神數量還比真神多呢!”
黑霧湧動的越發劇烈。
而這其中。
一個女子的黑霧尤其激動,她左右不斷轉圈,似是一尾想要奮力脫困的魚。
“讓她來!”女人忍不住道,“我要出去!”
那些人忍不住眉眼抽搐了一下。
來哪兒?
人家殷念現在沒空搭理你們吧?
而且人家就算要墮神,恐怕也是奔著鳳家沐家那些大墮神台去,哪裡看得上你們這小山包。
正這麼想著。
孫神那嬌嬌聲音就突兀的出現在眾人耳旁。
女人一愣。
隨後那張被憎怨之力幾乎吞沒的臉上出現了幾分狂喜之色。
她拔腿便往外跑,與迎麵跑過來的孫神撞了個正著。
她張大嘴巴‘啊’的尖叫一聲,猛地撲過去抱人:“啊!!!幺雞!”
對麵孫神也熱淚盈眶,反手回抱:“毛蛋!”
殷念:“?”
周圍的人:“?”
孫神邊哭邊與殷念解釋道:“我與她情同姐妹,兩家對門,且是同一日出生,我們生來體弱,當時家中父母不敢起大名兒,都說賤名兒好養活,越賤越好,也不拘什麼男孩用女孩用。”
殷念:“……”那倒也是不必如此賤。
“我兩後來的大名還是好好取了的,除了外頭給我們的真神稱號在戶外,我兩真正的名字,我叫孫瑤姬,她叫毛玬。”
好好取了?你確定?
“毛毛,你受苦了。“孫神心疼的摸摸她的眼睛,又摸摸鼻子,“那天殺的閹貨,當年你剛成了墮神就火急火燎的將你關在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我要攔,他還派人攔我。”
“我就說了,你肯定還沒完全被憎怨之力食掉神智,還好我來了,你放心,我今日就接你出去,啊。”
毛玬用力點頭。
殷念還在猜他們口中的閹貨是誰呢。
就聽見孫神接著道:“你也放心,那老小子賤貨娶了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最後竟然敢那麼對你,我見他在你被封印後,不出三日就娶了新媳婦,氣得我夜不能寐,雖然當時我沒攔住他找人封印你,但我後頭尋了機會,找了人直接將他捆了!”
“我切了他的那二兩肉,叫了一幫如花似玉的姑娘日日在他身邊奏樂起舞,叫他隻能看,吃不得,哼哼。”
“等折磨夠了,我就一刀將他哢嚓了,放乾了血,倒掛在他家門口三天三夜,叫他家所有男人都看看,這就是不守男德,拋棄發妻的下場!”
“哦,那二兩肉我還裝在罐子裡,等你出去了,讓你親自剁碎了喂狗去。”
這一番話。
聽的在場所有男人麵黃如土,又怒又驚。
歹毒!
毛玬用力點頭,隨後一把抓住孫神問:“他如何我不在意,你怎麼回事?你怎麼也成墮神了?”
“誰將你封印了的,可是你家人?”
毛玬痛心疾首,“我就知道沒一個好的,你受苦了幺雞。”
兩人一個對視,又哭著抱成了一團。
殷念在旁看的頭痛。
早在鳳眠提出給她行方便之門去鳳家墮神台,還親自畫了地圖的時候,孫神就在殷念的腦子裡嚷嚷開了。
“就是這個位置,我老姐妹在那兒呢,殷念,殷念你聽我的,去接我老姐妹,我們姐妹兩肯定將你伺候的舒舒坦坦的,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