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藥師來了之後。
便開始皺著眉頭報那藥名。
“這裡頭有蛇鬼菇,馬前蹄,紅柿子山花,蕭水……”他一樣樣的報出名字。
畢竟是沐家供奉著的藥師,藥娘子能聞出來的,他也能聞出來。
隻是藥娘子聞不出的那最後一點氣味。
這李藥師自然也聞不出,所以越到後頭,越覺得心中惴惴不安,卻還要強撐著道:“最後一味藥乃是重中之重,不能大庭廣眾之下告訴你。”
“這樣。”
他沉下臉,腳往前挪了一點,他腳下的影子離藥娘子也近了一些,“我悄悄與你說,你且附耳過來就行了。”
藥娘子眯起眼睛。
“夫人。”方大師戀戀不舍的離開那些神器,來到自己夫人身邊,“我陪著你一起?”
藥娘子不信他們能拿她怎麼樣?
說方大師是煉器傻子。
她又何嘗不是煉藥傻子,不癡迷不入道,她不知道的藥方就一定要弄清楚。
她往前走了兩步。
那李藥師的胡子抖了抖。
“老夫自會告訴你們最後一味藥的,這東西難得又珍貴,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他看著藥娘子走近,越發得意。
深知這些癡人的魔瘋程度和好奇心的李藥師口中滔滔不絕,“你心中想必已經有許多猜測,但我要說,都不是這最後一味藥,你絕對想不到這是什麼……”
一個聲音突然道:“這是手指甲。”
“啊對,手指……放屁!”李藥師猛地抬頭。
誰?
是誰在侮辱這毒!
雖不是他製得,但他與藥娘子一樣,覺得此藥神秘罕見。
豈容他人侮辱。
神來一句手指甲,叫藥娘子也頓住了。
竟沒繼續往前走。
她轉身,看見殷念從元辛碎身後走出來了。
她慢吞吞道:“是手指甲。”
她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鬼東西了。
是她的晶粉。
那一日她煉著煉著,察覺到自己手指甲有點長……就剪了隨意的丟在火爐子燒了。
“哈?”李藥師猛地大笑起來,“黃毛丫頭豈敢對藥道隨意插嘴?若你是我族小輩,今日便賞你幾個耳光叫你醒醒神,什麼東西也敢評判此毒嘩眾取寵?”
藥娘子也不讚同的點頭。
她對殷念沒什麼惡感,但也沒什麼好感。
可她這般對藥道毒道不敬重,隻叫她瞬間就覺得這年輕人不好。
殷念什麼話都沒說。
木著臉看向旁邊:“半翅。”
轟!
半翅早就悄悄潛入土中的藤條驟然在這老家夥麵前炸開。
每一根藤條上,都明明白白的卷著一大團的晶粉。
當著藥娘子驚駭的眼神,重重的兩個大耳光子甩打在李藥師的臉上。
殷念冷笑,掃了一眼驟然變色的藥娘子,又看向被打飛出去的李藥師道:“老娘自己做的毒藥!”
“莫說手指甲,腳指甲我也放得!你算哪根蔥,吃多了屁味兒濃,不從下出,嘴裡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