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驕傲,“不是卜算一道,卜算一道並不十分準,而且隨著時間的變化也極有可能發生變化。”
“我們看見的就是‘未來’,未來難以更改,至少卜算很難,除非是我族人。”
“我族曾有幾次更改過我族未來,拯救我族於生死危機一刻。”雖然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窺探天機是需要沉重的代價的。
他的語氣裡有重現輝煌時的沉醉,卻因此沒有注意到殷念瞬間變得煞白的臉色。
殷念四肢百骸都覺得灌了冰水般沉而刺痛。
“……先知。”她喃喃道。
祭司一合掌,激動道:“對對,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先知。”
“織夢獸一族也是如此。”他歎息道,“織夢獸一族如今隻能織夢。”
“但巔峰時期的織夢獸,最強的其實是治愈之力,他們可使人新生,治愈許多難愈之傷,更甚者可以剝奪記憶。”
“你認識的那隻織夢獸,可以嗎?”
殷念轉過頭,一張蒼白的臉暴露在陽光下,“是的,它能將人變成一顆蛋,從蛋裡出來時,傷口便全部愈合了,但隻要它想,記憶也會消失。”
“它很怕寂寞,玩心重,尋常時候還會有些小惡劣。”
旁邊的老獸有些不滿的拍了拍尾巴。
殷念:“……但它其實很善良。”
“是個很好的獸。”
尾巴激動的蜷曲起來,再不見暴躁。
“我能問問,那個消失的另兩個孩子,是能預知未來或者看到過去嗎?”殷念問道,“他們的家人呢?”
殷念放在腿上的手緊緊的摳緊。
祭司那張蒼老的不太能看得出神情的臉上,露出無限憐愛,“是的,他們是我的孩子,我就是他們的家人。”
殷念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用力揉搓,深吸一口氣。
祭司敏銳的察覺出了什麼。
“怎麼了?”
“我見過其中一個孩子。”殷念將手放下,露出一張被搓的通紅破皮的臉,“他能看到未來,我們叫他先知,他救了我,更改了我的命運,睡睡的命運,還有盤中界千千萬萬人的未來。”
“他也生活在盤中界。”
“可現在不在了。”
祭司手上的拐杖掉落在地上。
“至於另一個孩子,我很抱歉,我們盤中界隻有一個‘先知’。”
祭司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他仿佛被人從雲端狠狠摔下來。
還沒來得及大喜,就先迎來了大悲。
“我的孩子呢?”老獸難過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友,卻又迫不及待的詢問。
“不知道,盤中界被沐家人毀了。”
“除了我們逃出來的這些人,其他人……我不知道。”她長睫抖動,數是不清楚,但盤中界被毀了,沒能出來的那些,不過是九死一生罷了。
是活下來的人心中的一絲僥幸,許是活著,或許沒死。
老獸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它喉嚨裡發出一聲嗚咽,“沐家?”
“當初如日中天的沐家,還在?”
它身上的白鱗片忍不住張開,鋒銳無比。
“是,如今也依然如日中天。”殷念道。
“鳳家呢?”祭司突然道。
“也還在。”殷念握緊手。
“他們的天賦沒有淡去?”祭司的手指在凳子上用力的擦過去,捏碎了一角。
殷念冷笑:“是的,沒有,因為他們找到了全新的法子,可能就是你們說的邪術。”
“他們將天賦種子,種在彆人的身上。”
“到時候了,成熟了,再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