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自己也懵了。
被鳳家折磨這麼多年它都沒見過自己的父母,怎麼如今快樂過日子,父母反倒是冒出來了。
它知道自己肯定是有父母的,但父母不在身邊,要麼它被丟棄了,要麼就是走失了,但這麼多年,父母都不曾出現,所以它覺得自己多半是被丟棄的。
從一開始的怨憎到後來漸漸麻木的冰冷。
說實話,聽到這話也覺得奇怪多過於驚喜。
它的冷淡,成功感染到了那兩隻空獸,它們眼睛全紅了。
空獸崽子蹭了蹭蹄蹄道:“我過的很好,如今我也長大了,你們既不要我,又何苦來尋我呢?”
它記憶中是沒有半點父母的影子的,所以連氣味兒都辨不出。
“我們沒有不要你,哪個不要你了?”母獸被它一句話一箭穿心,恨不得將心肝挖出來給它看看,“是我們不好,在你剛出生時沒看好你,叫我們的仇人將你丟了出去。”
那仇人自然是被男人處決了,其實是當時在爭空獸獸長的位置。
那隻惡毒空獸見爭不過這公獸,便想著毀了它的孩子叫他無心爭鬥。
可即便處決了有什麼用呢?孩子是回不來了!
“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孩子我們真的是你爹娘。”
空獸崽子抿唇。
說實話,它知道自己不是被故意丟棄的,是開心的,但也就一點點。
這麼多年,它吃的苦,受的罪,不是一句‘我們是無心’的能說清楚的,因為鳳家人的刀子,棍子都是落在它自己身上,多疼多怕,隻有它自己清楚。
公獸是個急脾氣,立刻上前一步道:“你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回家你要我們怎麼給你賠罪都行,你彆在這兒犟著耍脾氣!”
可誰料殷念聽見這話直接冷了臉。
她看了這兩獸一眼道:“那為何這些年,也沒見你們出來找它?”
“若是你們出來找過它,說不定能找到一些蹤跡,你們知道這些年它受了什麼罪嗎?你們有苦衷,但它受的苦並不比你們少一分。”
殷念怕是最能理解空獸崽子的人了,不管有什麼苦衷,痛就是痛,苦依然苦。
就如同她與蘇降一樣。
雖然她與自己爹已經在後頭日漸相處中重新找回了父女的相處之道,也徹底放下了過去那十八年。
但不可否認,在蘇降再剛出現的時候,比起高興,她更多的是委屈,是難受。
原來那個以為的爹不是親爹罷了,可她明明有親爹。
卻過了那麼長一段被所有人放棄的日子。
而當時看見孟瑜月,她更多的是心疼多過於其他滋味兒,確實孟瑜月已經做儘了能為她做的所有事,不管是前頭冒死生下她也好,還是後頭為了護著她儘可能的將她身份掩藏起來也好,她娘不欠她什麼。
可曾經落在殷念身上的鞭子她一刻都不敢忘,至今偶爾做噩夢還會痛的叫出聲來。
有些傷口是不會消失的。
不能說因為你是做父母的,覺得父母恩情大過天,不管孩子經曆了什麼,隻要父母一句話,就叫孩子無條件的立刻體諒你,理解你,孩子也是人,也會痛。
公獸早就煩了這個擋在前頭的女人。
他們一家三口團聚,有她什麼事?
“你知道什麼……”公獸紅著眼睛就要罵。
卻不料殷念身後的崽子卻突然爆發了。
“你才是,你知道什麼!”
“你知道不知道他們將我抓去,將我吊起來!”
“將我的肚子剖開又讓我愈合,用東西鎖住我,隔斷我的氣息,吊住我,往我肚子裡塞好多好多的毒和其他東西!”
“你們來做什麼?”
“我受苦的時候你們沒出現。”
“如今我日子終於好過了,你們還來做什麼!”
“你們找過我嗎?”空獸崽子早已淚流滿麵,“我當時做夢都想要有人找找我,救救我。”
“我後來跑出來了,我跑啊跑,跑遍四個區,我和彆人說,是因為我身體裡頭爛了我難受我蹄子癢我才跑的,可我在找你們,我一刻都不敢停。”
心裡告訴自己放下了,不想找了,可身體卻無比誠實。
“可我誰都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