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蟲族大軍毫不猶豫的追上去。
母樹想動,卻被頂皇伸出手攔住。
他揮袖,數萬幻身頓時被擊碎,隻留下真正的幻身還立在原地。
“可惜了。”
“殷念和我的這一場對局,是她輸了。”輸在對他太過不了解,輸在不懂蟲族為何能越來越強大,背後所依靠的真正底蘊,也輸在年輕。
太過年輕,敗給歲月的積累。
……
殷念能將畫萱從高塔中拉扯出來,已經是拚儘了最後一絲力氣。
她本就處在蟲化困擾中。
此刻又自爆了天宮,這是對精神力極大的傷害。
“我。”殷念開口,聲音都微微發顫,“白漿果,給我,白漿果。”
她現在還能勉強維持理智。
若是她也跟著失去理智發瘋。
她怕元辛碎和畫萱會因為她跑不掉。
元辛碎是可以打開她的空間鐲的。
白漿果一個又一個被塞進她的嘴裡。
不夠。
還要更多。
殷念身上又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是蟲化不斷的在侵蝕她的身體。
肉身力量的強大,也需要高強度的精神力來壓製蟲化意識,可現在天宮破損,她需要更多的白漿果。
“沒有了。”畫萱帶著哭腔的聲音響了起來。
“丟,丟我下去,你們兩個走。”殷念口鼻溢血,可肉身卻在詭異的越來越強,強到她無法控製,艱難道,“我,未必會死,徹底蟲化後,說不定可以,殺了它們。”
“你騙人!!”畫萱忍不住哭著罵,“你這話也就是騙小孩兒。”
湧上來的蟲王成千上萬。
她能殺十個。
二十個。
畫萱都信。
可殺不完啊。
畫萱的哭聲未停,卻感覺身體一鬆,元辛碎竟然將她和殷念一塊兒往底下一處長滿枝條的位置丟了下去。
正是母樹本體旁。
殷念艱難睜開眼睛,“睡睡?”
她和畫萱跌入母樹本體的樹枝叢上再落地,並不疼。
可元辛碎卻沒過來。
他回身看了殷念一眼。
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殷念身體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而底下突然湧出了無數的小地鼠。
小地鼠們早就等在這裡,見殷念掉下來就要扯著她繼續接力逃跑。
殷念眼睛血紅一片,“元辛碎!”
“我們一起走!”她聲音驚恐,大聲嘶喊,“你要跟我一起走!”
小地鼠們忍不住難受的低著頭,一個勁兒的刨土。
一起走,走不了。
畫萱喃喃,“我轟那一炮,你們兩個走才是對的。”
愧疚感淹沒了每個人。
小地鼠們的地道已經弄好了。
可當它們抱住殷念準備往底下拖時。
卻發現殷念身體僵直。
她看向它們的眼神,冰冷陌生。
最後一根稻草要壓垮她苦苦維持的平衡了。
“快鬆開她!”畫萱眼瞳劇顫。
眼看著殷念對著最近的一隻小地鼠伸出了足肢。
畫萱都要絕望了。
可頭頂突然就砸下了一個白漿果。
精準無誤的落入了殷念的口中。
讓她的動作跟著頓了一下。
緊跟著,接二連三的白漿果噗通噗通的砸下來。
仿佛不要錢一般。
等等。
畫萱渾身發麻。
“這是……哪裡來的白漿果?”
她茫然仰頭。
頭頂卻不隻是母樹的樹冠。
這是一顆鬱鬱蔥蔥的高樹。
樹枝上,掛滿了沉甸甸的白漿果,有的成熟,有的青澀,而青澀的果實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成熟。
萬域小泥人們從地麵鑽出來,茫然的抬起頭。
它們種下的種子,長大了?
可母樹說,這種子是種不活的。
吟唱聲從遠處飄過來。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隨著落入殷念口中的白漿果雨點一樣多起來後,殷念的眼神也逐漸清明起來,天宮的疼痛讓她清醒。
歌聲縹緲,不止一個人在吟唱,這聲音有高有低,前後交織,尾音長長。
帶著溫柔的風。
她躺在滿是白漿果的地麵上。
耳旁傳來了一個若有若無的陌生聲音。
“親愛的殷念。”
“這是送你的第二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