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老太聲音不急不緩,可落在他們身上的眼神卻冰冷的像一層耀陽難融的寒霜,“靈兒,出來。”
她身後很快就出現了一個籠罩在黑袍下的姑娘。
她的黑袍下隻有一雙眼睛露出來,這眼睛盯著王家分支的人,是沉澱了滿滿卻努力壓製的仇恨。
“巫族,生來通萬物,擅長咒法的一族。”
“如今,嫡係血脈也僅剩下十人不到。”
“知道為什麼嗎?”銀發老太嘴角上翹,露出一個極為諷刺的弧度,“因為你王家主支在大戰後,看中了巫族的重寶,五線稻草鬼人。”
“還看中了巫族的巫術之法,想要拿到她們的修煉之法,好叫你們主支的孩子也通通天眼,增強對危機的敏銳度。”
“若我說的不錯,從很早以前,你們主支的孩子生下來,但凡是血脈強的,都活不過三歲,最終人才凋零,血脈儘斷。”
“因果循環罷了,你們的主支將巫族幾乎殺儘,若不是母樹加以援手,將你們當時領頭的那幾個王家人處死了,恐怕是這最後的血脈都留不下來。”
那小女孩也開口了,她看著年輕,可聲音卻蒼老無比,“可我一族人幾乎死儘!你族卻隻死了幾人,這天底下哪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那是我的爹娘,我的爺爺奶奶,外祖父外祖母,我的所有長輩和年輕一代們,死前的咒術。”
“我們要你們王家主脈,斷子絕孫!永無後繼!”
“這個詛咒,除非你主支的人死光了,不然是不會停歇的。”
“你們該感謝自己是分支,而我們並不遷怒於你們這些沒有對我們動手而隻是選擇了旁觀的分支。”
“可你們依然是王家人,看見你們,我就會想起我的族人。”
她原也是有家的。
是一個龐大的家族。
“要我與仇人同源共處一室,看你們合家歡欣,我做不到,你們也不必說那些不平的話,我們不強求你們,你們也不必強求我們。”
這番話說的王家人臉紅脖子粗。
可那稻草鬼人。
確實是在主支留下來的一些古冊上有記錄的。
難怪後來王家人怎麼都找不到。
想來……是母樹將東西還給了巫族。
王家違背了母樹定下的規矩,所以當她醒過來後,先是保護了異族,後處死了那些領頭的人,又默許了異族的複仇,哪怕王家人當真斷了血脈。
母樹也全當不知道,她隻是平靜的看著這世界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裡。
那裡有她規則牽引出的‘公正’。
可王家是有價值的,所以她不許她們對沒有動手破壞規則的旁支下手。
阿桑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正欲說話。
眼前大片的景物突然就黑了下來。
天黑了?
眾人愣了一下。
仰起頭卻看見一片黑沉沉的東西蓋住了天。
它長著翅膀,可撐不起它那肥碩的身子。
“那是什麼東西?無儘原?溟淵之底?”異族人都驚呆了。
這麼大的一片領地,也就無儘原能和它媲美了吧?
“嗝兒,嗝兒,yUe。”它還發出了古古怪怪的聲音。
“這,是萬域?”阿桑臉都麻了,“不是,它為什麼變得這麼大?誰把它變得這麼大的?!”
……
蟲巢外……不對,沒有蟲巢了。
隻有一片又一片空地,空曠的地麵通風極好,將一群興衝衝過來拿領地的蟲王們吹懵了。
“我們的蟲洞呢!”
……
“我們的孩子,應該是五五開的。”殷念還在執著的與元辛碎說著,本來想跳起來給他一下,但想到他那古怪的手段,能讓自己頭痛,就收回了這個想法,“我們都是文明人,這種事情不能用暴力解決,就應該講道理的。”
“以我的條件,怎麼樣都是五五。”
“其實應該更像我一些。”殷念拉著一張臉,皺的跟曬乾了的棗子一樣。
元辛碎是真沒想到。
她竟然一路上都在想這個事情。
他忍不住輕笑出聲,正如之前她不在意東區的人對她說什麼,現在她也不在意這些人對她說……
“還有你們!”殷念突然抬起頭,大聲對著周圍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張口怒道,“什麼趕出去?有本事就讓我出去啊!叨叨叨叨叨,你們怎麼這麼嘮叨?當我是自己願意來的嗎?”
“彆藏頭露尾的!”
“出來和姑奶奶單挑!”
“我來這兒,是相當給麵子了,知道我是誰麼?”殷念一張臉抬起,“像那根樹杈子,那個小蟲子,我一拳一腳就解決了!”
元辛碎:“……”嗯,她非常在意。
本來寂靜的聲音,頓時反撲過來,變得更加嘈雜。
“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