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的眼睛半睜開,可她的神智卻隨著蘇醒後肌肉的抽痛變得無比清醒。
她的腦袋針刺一樣疼痛難消,像是有人不斷拿著細長的密針紮著她的顱骨,殷念知道,這是她之前過度透支精神力的後遺症。
一池子藥水都根本不夠她恢複的。
原本母樹說的泡池速度和每日要泡的池子數量她甚至都覺得浪費,可現在看來,那不是浪費。
是不夠!
這龐大的精神力透支,隻因為在母樹帶著殺意的那一擊下,她認真又短暫的凝望的那一眼。
當母樹舉起那根枝條的時候,殷念在她帶起的狂亂殺意中能感覺的出母樹是認真的。
就好像母樹也知道,她說給她兩年的時間成長,成長後她就能給母樹帶來勝利一樣。
她們都是認真的,她相信了她。
殷念的手微微發抖。
她麵前出現了空白的紙張,抖著手的殷念沒辦法書寫那一個個的字符,所以她厲喝一聲:“蝸蝸,進來,我說,你寫!”
蝸蝸毫不遲疑的走進了元辛碎撐起的金色精神力屏障中。
外麵母樹三人交手的劇烈振動波根本無法透過這精神力屏障影響到殷念,而這也是殷念能順利在半昏迷的狀態中,將‘療’的法則在自己身上試驗成功的原因。
可蝸蝸進去之後,一瞬間就被那漫天飛舞的咒術,陣法,給震驚住了。
母樹的法則無法為他人所用。
從來都沒人成功過。
是不可能成功。
蝸蝸張大了嘴巴,光他現在肉眼看見的,同時在進行的就有靈脈,咒術,陣法,這三種同時。
也就是說,想要用出一點和‘療’法則沾邊的能力時,這人就必須擁有強大的靈力和精神力雙修的能力。
而這咒術?
他從未看見過殷念用這種咒術,咒術中竟又隱隱含著法則之力。
不過這法則之力好像是殷念自己的法則,特彆自然,與殷念一呼一吸間配合默契,甚至一度替她歸攏不太聽話的‘療’法則。
“這個咒術你不用管,這和新的‘療’法則的修煉方式不一樣。”殷念咽下快要湧出喉嚨裡的血液,“你隻要記錄下來我所用的陣法,還有我用靈力灌入的靈脈走向。”
“我的猜測是對的。”
殷念又用力咽下一大口回湧上來的血,她的齒縫以及內唇都隨著說話的開合間透出洶洶鮮紅,“法則是天道化身,我們在萬域的時候,隻要在萬域領地上,就能用咱們的天道子樹的法則。”
“法則既然能被母樹掌控,自然也能被我們掌控。”
“隻要符合它定下的規則。”
母樹是天道化身這話,對,也不對。
她隻是天道推出來的一個代表,就好像那棵混沌藤選中了頂皇,她們都是天道與混沌,推出來的一顆鋒利的棋子。
規則是天地定下的規則。
而母樹和頂皇,以及他們所有人包括殷念自己在內,都是在這樣的天地間誕生出來的存在,它們無處不在,卻無實體。
當代表過去和開創的混沌想要和如今的天道爭奪掌控權的時候。
他們就需要一個能代表他們的實體。
所以母樹為此而生。
頂皇被選中。
母樹掌控了天道法則,而頂皇困住了混沌藤。
天道和混沌亦是母樹和頂皇的棋子,兵器。
當法則這樣無形的東西,寄托在母樹和頂皇這樣有形的存在身上的那一刻起,就也從不可捉摸變的可以捉摸了。
“你……好厲害。”蝸蝸聽完了說明,覺得自己懂了,又仿佛沒又懂。
殷念卻說:“不是我厲害,是天道厲害,將自己無形的力量具化成有形的方式,我隻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複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