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白發蒼蒼的人一臉擔憂的看著她,這種眼神讓母樹無法忽視。
她喜歡吃這種在他們眼中看來無用的糕點。
也喜歡少女少年們圍著她嘰嘰喳喳,讓這裡變得熱熱鬨鬨的。
他們來的時候帶來一團暖氣,沒有踩到她花園裡的任何一朵花。
可這些白發蒼蒼的老人,若是用極端命令式的口吻,母樹說不定還會懲治他們,偏偏他們確實是為了母樹好。
可這種好,對母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負擔呢?
包裹在密密的‘愛’裡,她又如何能自如呼吸呢?
殷念伸出手摸了摸母樹的發頂,雖然母樹半點都不會感覺到她的動作。
“算了,我不吃了。”母樹果然妥協了。
“好好好,我們去給您做更好的。”他們擦著眼角走了。
能說他們不喜歡不愛戴不看重母樹嗎?
當然不能。
畢竟擔憂是實打實的。
可並不是所有的‘愛’都是讓人愉悅的愛。
“難怪你總放任白尋進來。”殷念歎了一口氣。
母樹啊。
是個怕孤單的神明,她其實很希望自己身邊能熱熱鬨鬨的。
這些孩子被家中長輩推搡著回去了。
有幾個孩子一邊走,一邊衝母樹眨眼睛做口型:“我們還會來看你的哦。”
母樹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為什麼喜歡這些孩子呢。
大概是因為這些孩子的示好是純粹的,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弄來什麼。
而不是你喜歡,可這東西對你來說沒有利處,所以我們不要他了。
軟壁也是壁,將她困在這個小小的地方。
“還說是神明呢。”殷念蹲在母樹麵前,喃喃道,“倒是享受點神明該有的待遇啊。”
一群人慌慌張張的來。
又飛快大片的走。
很快這裡又安靜了下來。
母樹坐在自己的分支上,忍不住垂眸昏昏欲睡。
突然某一刻,她的眼睛睜開了,十分詫異的看著不遠處。
殷念也坐在她旁邊,抬頭看去。
看見了一個人捂著自己的胳膊,一步步往這邊走過來。
一路上他都很小心的避開母樹栽種的漂亮花草。
他肩膀上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裹。
包裹裡頭有不少東西,但他腳下卻一步留一個血印。
母樹在看見再度有人過來的時候露出欣喜神情,但很快她微微皺眉。
整個人便朝著那人飄過去。
可殷念沒有動,她坐在高高的樹枝上。
那是白娘娘,白尋。
他每年都會在特定的日子過來。
這是他第七次來了。
今年,白尋十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