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從這件事情上來說,他沒錯。
錯就錯在謊報母樹的命令,先斬後奏。
可他的出發點卻不是惡的。
“嘖。”殷念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有恃無恐的林梟,“你還真是給現在的母樹出了個難題。”
這個難題。
果然被拋在母樹麵前。
她沒有在眾人麵前現身,就隻能僵著一張臉先收回自己的神識。
也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那些人就來到了她麵前。
林梟竟然帶著人一點都不畏懼的站在母樹麵前。
“老師,這些人每日在白家尋歡作樂,不思進取,還強迫許多年輕男女為他們隨意戲耍取樂侮辱。”
“今日被督察隊抓個正著,吵鬨著非要見您一麵。”
他單膝跪地,低頭是複命的姿態。
“請老師處置。”
那些人看見母樹就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這群人裡有不少是大家族的人。
動了這些人會動搖那些家族嗎?
可她唯一的徒弟,假傳了命令的徒弟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直直的看著她,如果她放了這些人。
那她的威勢是一方麵。
更重要的是,造成這個現狀的林梟肯定是要重罰了。
到時候那些喘過氣來的大家族會將這個沒有根基才跟在自己身邊不久的年輕小子撕成碎片。
此時的母樹。
還遠不是殷念所遇到的那個將所有人,所有領地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上的母樹。
她也受多方勢力的牽製。
一邊是根深的大家族,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弟子。
如果是以後的母樹的話。
殷念看著,心中幾乎可以斷定,如果是沒了情絲的母樹,一定會先處理掉這些人,然後對說謊的林梟處以懲罰。
處理掉這些人,是給與那些家族的警告和肅清。
而對自己徒弟的懲罰,能讓他更好的看清楚,誰才是做主的人,原則不可破,她母樹的規則更不可能動搖,以及,平息掉這些家族的怒氣,這是最平衡全局的選擇。
可那也是以後的母樹會選擇的。
如今還有些稚嫩的母樹手緊緊的握著座椅的兩邊。
頂著皮的骨透出蒼白色。
半晌後,她咬著牙道:“拖下去,叫他們的家主來見我。”
殷念緩緩閉上眼睛。
稚嫩的天平偏向了自己心愛的弟子。
偏向了看到白家所有殘忍荒誕的事跡後,無法控製怒火的,再不能理智冷靜的,她自己的本心。
一個有血有肉的選擇。
但,卻也是一個本該掌控全局的領者,完全被底下的人拿捏住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