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梟走到了她身邊,伸手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
掌心的冰冷像是真實的一樣。
南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夢境和現實的那一張臉疊合在一起。
南卉呼吸滾燙,喉嚨像是正在被火毫不留情的灼燒著一樣。
“醒了?”林梟握住了她的手。
南卉慢慢抬起頭,剛一動身體,身上就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
南卉低頭一看。
發現自己的四肢已經被鎖鏈鎖住。
靈力也完全被抑製住。
“吃藥吧。”
林梟站在他麵前,端著一個小白瓷碗。
南卉眼珠子轉動的很慢。
她眼睛裡一片迷茫,盯著林梟的眼神也是木木的。
但她很乖的喝完了藥。
“你現在想起來了嗎?”林梟望進她的眼睛裡,“你還記得每天都來你這裡買糖,記得我曾經送給你的兔毛簪子,還有你最喜歡的紅桔子燈嗎?”
“你把我忘了。”
林梟眼中是真切的悲傷。
“當年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沒辦法。”
“你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麼。”
“而且那時候,我以為你不在家裡。”他握住了南卉的手,“後麵我一直在找你,我以為你已經……我很後悔,糖糖。”
“我已經不叫程糖糖了,我叫南卉。”南卉艱難的轉動了兩下眼睛。
迎著頂皇那期待的目光。
她低著頭:“對,我想起來了。”
“是你。”
南卉晃了晃手上的鎖鏈,“放開我吧,我實力那麼差,也威脅不到你不是嗎?”
“這樣綁著我很不舒服。”
南卉情緒十分低落,又像是根本沒有從夢境裡徹底清醒過來。
她的手乖乖的被林梟捧起來。
林梟的手指在南卉的鎖鏈上撫摸過去,伸出另一隻手把南卉的下巴抬了起來。
逼的南卉直視她。
突然,林梟露出一個笑容,“你還是這麼不會撒謊。”
“你騙我。”
南卉原本還有些乖的神情立刻變了。
她一個縱身撲過去,一口咬向林梟的喉嚨。
那股狠勁兒就像是要當場把他的脖子咬斷一樣。
可惜被鎖鏈鎖住的她就算把牙齒咬崩了也咬不碎他的喉嚨。
反倒是她身上的鎖鏈立刻就將撲過去的她捆了回來。
南卉雙眼血紅,眼中哪裡還有什麼迷茫之色!
“我呸!”
“憑你也配,憑你也配冒充他!”南卉情緒前所未有的激動。
“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以為我忘記他了?我隻是不願意回想,我怎麼可能忘了他?”南卉的聲音都在發抖。
那麼好,那麼優秀的少年。
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也是最後喜歡的人。
她說她的家人被蟲族害死了。
從未提起過他,是因為在她心裡,向光景已經是她的家人了。
她記得他哪怕做任務重傷回來,滿身的傷口也要把血汙洗乾淨才來見他的樣子。
傻乎乎的大騙子。
以為她聞不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還熏了香,可他不知道她一個做吃食生意的人,對氣味是很敏感的嗎?
她也記得最開始相遇的時候,每天早上他總是搶在最早的位置,第一個排隊買她的糖。
隻為了對她說一句,早上好啊,程姑娘。
一日複一日,一日都未曾落下。
明明沒有任何能拿得出手讓人一見就記住的特征,愣是讓她牢牢的把他那張臉記在了心裡。
他的一言一行,都非常有分寸,卻又熱烈如太陽,不會灼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