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他口中抱怨,瀾青卻輕輕笑了兩聲,然後又是一陣止不住的咳嗽。
等平息了喉中的癢意,她這才狀似輕鬆的低聲回道:“因為我想讓你心疼啊!”
玄清臉上的表情似是要哭,又生生憋住眼中即將湧出的淚意。
“真傻”玄清實在找不到語言回複隻能寵溺又無奈的笑罵。嗯…他是真的心疼了,疼得像是在被一刀刀的淩遲。
瀾青扯了扯他的衣袖見他低頭看過來方才說著:“可是我現在突然後悔了。”她費力的抬手,纖細的手指戳了戳他臉上的軟肉:“我以為看著你心疼,我會打心眼裡高興喜悅,可看你這副就快哭了的表情,我的心卻好像更加難受了。”
她其實撒了謊,不是她不想療傷換衣,而是因為她此刻法力全無,壓根沒有打開儲物袋的力氣。
那道金光看似無關緊要,實則威力非常霸道,將她體內破壞的一塌糊塗,那時她又強行使用霸道的魔族功法,短暫的法力滔天實則是在透支著自己的生命力。
“嗯…”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青青,你以後彆再殺人了。”
瀾青猛然抬頭,想要從他眼中找出一絲一毫的嫌棄與厭惡,可是沒有…那雙眼睛中有的隻是化不開的心疼愧疚,她點頭輕聲應了句好,想了想還是又開口補充說道:“既然小和尚想要讓我放下屠刀,那麼日後便時時陪在我身邊吧,用你所讀過的佛書、經文來感化我這個滿身殺戮的女魔頭。”
她一雙素手搭在玄清的肩膀上,漫不經心的抬眸,即便是臉色蒼白如紙也遮不住刹那間的媚態百生,瀾青嘴唇湊在他的耳邊,笑語晏晏“要知道這句身體裡另一個單蠢聖母的我,可是都未曾能夠感化我分毫哦。”
“嗯~”玄清似乎因此十分愉悅,他重重點頭“我們找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就此隱居。”他白皙的臉上突然湧現了些許緋色,抬眼偷偷瞧了瀾青一下後方才繼續接著說,隻是聲音突然小了很多且帶著羞赫:“然後我們一起生一個和你一樣漂亮的女兒,再要一個偶爾調皮的小子,我們會很幸福的。”
瀾青的目光有些黯然,這具身體的生機已經所剩無幾,而她卻不能違背界麵的法則去使用能夠改變宿主命運的藥物。
男子的目光中隱含哀求之色,她終究還是舍不得拒絕,垂眸避開他目光灼灼的視線:“嗯…我們找一個靠近森林的村落,建一所不大不小卻屬於自己的院子,院子裡可以支個葡萄樹架,夏日炎炎你我可以在下麵成蔭納涼,偶爾還可以擺一盤棋局,二人對弈,或許我會耍賴,你雖無奈卻每次都會縱容,你可以教村裡的孩子們識字,我在家裡為你洗衣做飯,我們會擁有自己的孩子,他們或許不會走上修道這條路,安然度過平淡卻幸福的一生。”
她聲音雖然無力卻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一字一句敘述的畫麵像是直接平鋪在玄清眼前。
“好…”玄清的淚終於從眼眶中滑落,他胡亂的抬手抹去“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好不好…”
瀾青眼裡真的是毫不作假的驚愕,她原本以為當玄清看到自己滿身鮮血又強硬闖上枷蘭寺會生氣、憤怒,卻唯獨沒有想過他竟然會像現在這般情況,如此平淡且輕而易舉的就接受自己是個傷害了他所敬重師傅的女魔頭。
“你…”她嘴中輕喃想說的話頗有些吞吞吐吐的感覺“你,師傅應該不會…不會同意的吧!”
玄清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剛欲說些什麼,卻被陡然響起的一聲怒喝打斷。
“魔女,休在此處蠱惑吾徒。”這是無初憤怒的聲音。
兩人一愣同時向聲源處看去,卻見靜思崖的出口已經被熙熙攘攘出現的人堵住。
“師傅…你這是?”玄清一隻放在神側的手緊攥成拳,麵上卻絲毫不顯隻是疑惑的詢問。
“孽徒,你可知你身邊此女乃是魔族餘孽。”
玄清搖頭“關於這事徒兒不願知曉,我隻需知道她是徒兒心愛之人便罷。”
“魔女你究竟給這混賬灌了什麼迷魂湯藥?”無初氣的吹胡子瞪眼,再沒了往日裡的大師風範。
“我隻說最後一遍,我對於挑起所謂的人間禍事沒有絲毫興趣,可以說這六界之中能讓我在意之人也不過就是玄清他一個罷了…若是你們肯信我便以心魔發誓絕不做為禍人間之事,若你們執意拆散我們,也休怪我手下無情將這時間意圖阻礙我們的人斬殺殆儘。”
“魔女,休要口出狂言。”有一絡腮胡子的粗狂男子開口大聲嗬斥。
眾人之間的氣氛緊滯,戰爭似乎一觸即發。
玄清不著痕跡的將瀾青擋在身後。
……
那一戰終究還是未能逃脫,沒人知道最終的結果,因為前去靜思崖的人無論是成名已久的門派長老,還是最近崛起的族內精英新秀均是一個都未能成功逃脫。
至於那個魔族妖女的下落自然也是無人知曉,隻不過…平陽鎮上曾出現一引得鎮上姑娘心中傾慕的俊秀青年,他一襲白衣宛若仙人,頭上青莖卻是剛剛冒頭…獨自一人身影孤獨寂寥。
無人知曉他是何人,如同他來時那般就連何時離去也無人知曉,久而久之小鎮上的人們倒也逐漸將之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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