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掀了下沉重眼皮,一個“哦?”字在她口中輕婉吐出,即便是盯著如今這張蒼白虛弱的臉看起來卻也依舊媚意十足。
“反派呢?”
“就是楊宿。”邢傑的話語微微一頓,然後略帶遲疑的指出:“同時…本次任務的宿主並不希望攻略反派。”
倚在床榻上垂眸把玩著手中的一縷青絲“不希望攻略嗎?”重複呢喃了一遍邢傑的話,像是疑問卻又了然於心,眼中神色深邃莫測...好一會過後,她好看的唇角一掀突然湧出的笑意衝淡了些許身上病弱之氣,驟然間像是與記憶中對著清俊少年明媚淺笑的絕色女子重合。
“真是有意思呢...”輕如細風的語句在寂寥的房間中飄遠...似是輕歎卻不哀婉…
她環顧四周,蘇瀾青已經被困在這冷宮之中半月有餘,身邊卻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自幼跟在身旁的桃虹在她麵前被活活打死,那慘不忍睹的畫麵,圓睜的瞳孔裡依舊寫滿了如往日一般無二的擔憂,躺在血泊中的清秀女子身上有著可怖的傷痕...就那般痛苦、不甘的死去,在少女最美的豆蔻年華…
她被囚禁在冷宮,附近有人在暗中監視,防止她向蘇府傳遞消息。
帝王家一向忌憚臣子勢大,想當年蘇父也曾經是馳騁沙場、驍勇善戰的帥才,卻因先皇忌憚其手中兵權在握,收回兵權給予百官之首的宰相一職。
而如今...皇帝卻又忌憚蘇相朝堂之上,積威甚重,一言既出百官追隨的局麵…不過相比他的父皇當今的皇上手段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更加很辣無情...如今的目地已經不是為了收權而是想要將蘇府這個威脅一舉拔除啊,既然有如此想法,帝王的通病讓他又何須去在意蘇家上下是不是真正的忠君愛國。
蘇瀾青被囚於冷宮中,在這座深宮之內每一人都是趨延附勢的主,捧高踩低一向是最為常見的場事情,如今見蘇瀾青失了勢就連最低等的宮女都要跑來落井下石...她如今每天的食物便是那些奴仆送來的殘羹剩飯,自幼嬌生慣養的她如何吃得了這番苦果,一日日的便消瘦下來,再加上鬱結在心便熬成了如今這幅形容枯槁的模樣。
她坐起身子,目光透過窗子看向院落中蕭索的梧桐樹椏,口中滿是嘲諷的嗤笑了一聲,自古功臣有幾位得了好下場,一旦坐於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上,即便曾經性情如何光明磊落最後也會被無上的權利消磨成難心算計的孤家寡人,便會看誰都是想要謀奪自己江山的亂臣賊子。自古帝王多心疑,這也倒怪不得自古沒有幾個長歲的皇帝。
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她這才開始策劃籌謀,這次任務說是s級倒也算不得難,關鍵便是信息的傳遞,這一點蘇瀾青做不到並不代表她做不到。“邢傑,幫我傳消息給蘇父。就說暗中清查府中大小事務,皇帝欲除之。”
她說完後並沒有聽到邢傑應聲,語氣自然就不怎麼美好了“怎麼?這麼點事情都不能幫忙。”
“可以…”
吩咐下去這件事情過後便用掉了s級世界裡唯一一次申請幫助機會,蘇瀾青悠哉的半倚在床榻上,餘光不經意間瞥到一旁完成了一半的男子衣裳,無聊的時間總該找事情打發...一抹感興趣的光芒閃過。
她伸手將之挑起,拿在手中細細觀察蘇瀾青所用的繡法,她不知穿越過多少世界,學到的東西自然不可勝數。
一番琢磨透後,她便執著針線開始順著蘇瀾青所繡的地方繼續勾勒著精美的圖案。
心中卻還是感慨,能讓蘇瀾青這種個性率真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小姐,為其做衣繡花...倒真不知曉那名為楊宿的將府公子究竟有何等魅力。
蘇瀾青沒有交代感情問題不希望自己助她攻略楊宿,恐怕不是不愛,而是覺得已經嫁為人婦的自己配不上那般清俊英朗的少年兒郎了吧…
蘇瀾青並沒有同情心泛濫的去幫助她將楊宿拿下,畢竟最後蘇瀾青還是會回歸她身體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感情一事所括千絲萬縷隻有宿主本人才能理解那種舍與得的糾結……以往有圓夢者好心幫助宿主解決感情問題,結果卻反被投訴,沒了獎勵反而還被白白扣除許多積分。
她才不要去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瞧了眼被奴仆端上來的那些殘羹剩飯,精致的瓷碟中僅剩下課幾片綠油油的葉子,就連湯水都少的可憐,怪不得宿主吃不下去…幸好她自家新上任的助理還算上道知道要給自己送飯,但她也不能吃的太好,不然被接出去後怎麼讓渣男皇帝看到宿主受得罪呢。
雖然對方一副鐵石心腸,但起碼也還是可以給他添一下堵嘛。
上帝視角的自己可是知道其實那個無情的渣男,對於蘇瀾青還真的有那麼一絲絲的特彆,畢竟當人常時間習慣去寵愛,那麼漫長的時間裡潛移默化的就會對其特彆,這是他下意識的行為,誰敢說他騙了彆人的同時沒有把自己也淪陷其中呢...當然這一丁點的特彆對比於他的江山社稷那便什麼都算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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