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浚辰是同意了, 但隻有私底下的操作可不行。
夜自習第一節下課,柏浚辰拖著右腿和裴驍一起到了操場。
操場上的大燈開了兩盞。
高二年級的體育老師趙達州就站在其中一盞大燈下,他的腳下有兩個足球。
一看見拖著腳來的柏浚辰, 趙達州不由自主就皺起了眉。
屬於被脅迫的柏浚辰努力調整出了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說:“趙老師, 我下樓的時候崴住了腳, 讓裴驍代我上場吧。”
趙達洲的眉頭蹙得更深了,高二年級的學霸, 他自然是認得的。可趙達州認得裴驍, 卻不是因為他學習好,而是因為他請假的次數多。
多到柏浚辰要不說這是裴驍, 他第一時間就沒有認出來。
趙達洲的意思是, 換個誰都行, 他不想讓個書呆子上場。萬一被砸傻了, 校長還會剝了他的皮。
裴驍的心裡通透,什麼話都沒說, “嗖”一下,箭一樣衝了出去。
趙達州和柏浚辰對視了一眼,兩臉懵逼。
趙達州驚訝於他奔跑速度的同時,下意識問:“他乾嗎?”
柏浚辰還是了解裴驍的, 按耐下複雜的心情, 說:“他在向老師您證明他的實力。”
裴驍撒著歡兒跑了整整一圈, 感覺已經好久沒有如此淋漓暢快了,每周末倒是還去跆拳道館, 可道館的場地不大,根本就跑不起來,隻能撒著歡兒的猛踢沙袋。
裴驍速度不減地衝了400米,趙達州以為他停下來之後,得是那種蹲地起不來的狀態。
誰知,他就是出了一口長長的氣,完事了。
趙達州的心情是很複雜的,他覺得這一次足球比賽高二年級是穩贏了,光裴驍的速度和耐力,就能跑廢了一票人。
這樣的話高一年級的體育老師魏大鵬,就得甘心情願的請他吃一星期的午飯。
隻是他心情複雜的地方就在於……“裴驍,如果你以後再敢上我的課時請假,我會把你從教室揪出來跑一上午的圈兒,你信不信?”趙達州咬牙切齒地說。
羨慕嫉妒恨讓柏浚辰選擇了失明,他原以為自己這個好朋友就是搞不清楚裴驍的心理狀態,誰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簡直太多太多了。
裴驍撓了撓頭,很無辜的模樣。
——
高一年級和高二年級各自訓練了兩天之後,郝強不知道哪兒來的小道消息,和沈倫說:“聽說高二年級有個王牌。”
沈倫:“沒聽過咱們學校有特彆牛的足球健將啊!”
一高牛掰的隻有田徑隊,有兩個高二的學生在省裡都得過獎,可他們也不差啊,選出來參加這次比賽的都是體育健將,有一半兒在初中的時候都參加過市級的運動會。
而且他們已經打聽過了,高二那兩個在省裡得過獎的田徑運動員,根本就沒有參加此次的足球比賽,聽說是為了公平起見。
那邊的郝強又說:“我怎麼聽說是黑馬!”
一說黑馬,引起了沈倫的興趣。他道:“要不咱倆今天晚上拉完歌之後留在操場上看一看?”
“偷看!”郝強有點顧慮。
這個時候,艾果兒從他們的麵前飄過,偏著頭接了一句:“偷看啥?”
郝強還沒做賊就開始心虛,“噓”了一聲,小聲道:“我們準備今天晚上去偷看高二年級的訓練狀況。”
艾果兒笑了,“為啥要偷看?”
她好像聽白高遠說過,柏浚辰也參加了這次足球比賽。
她拍著胸脯說:“不用害怕彆人說咱們偷看,晚上我帶著你們正大光明的看。”
就這麼愉快的說定了。
今天晚上是最後一次拉歌,從明天起軍訓結束,舉行完新生典禮,高一也要開始緊張的學習了。
很奇怪的,站軍姿的時候還一肚子怨言的學生們,在這一刻又念念不舍。
歌多拉了兩首,和教官們告彆的時候,還有幾個女生哭紅了眼眶。
艾果兒不是不傷感離彆,可人生的軌跡就是這樣,人與人之間的重合,有些隻有半個月的時間,這是誰也沒辦法改變的。
軍訓的隊伍解散了之後,還沒到和沈倫說好的時間,艾果兒先去了一趟小超市,買了兩瓶水,又買了兩個麵包,這是準備給柏浚辰的。
和沈倫剛好在小超市遇見,艾果兒隨口問了一句:“就你自己嗎?”
沈倫笑了一下說:“郝強可能先去操場了。”
艾果兒點了點頭,兩個人結伴往操場去。
偌大的操場,就一頭一尾開了兩盞燈,其他的地方黑咕隆咚的。
高二年級的已經開始訓練了,站在操場口都能聽見趙老師的聲音:“加速加速,控球控球,人不能比球快。”
艾果兒和沈倫一起站在操場邊,她滿操場的在找柏浚辰,忽地從眼睛飄過一個更加熟悉的身影,她驚愕得張大了嘴。
裴驍也看見了她,還看見了她手裡拎著的兩瓶水和兩個麵包,以及與她並肩而立的沈倫。
但他沒有停下,甚至連速度都沒有變過,控著球像一陣風一樣跑了過去。
沈倫咋舌不已,碰了碰艾果兒的胳膊,“這個應該就是黑馬。”
艾果兒深吸了口氣,有點氣地說:“他是不是黑馬我不知道……但,他是我哥。”
死裴驍,她什麼事情都告訴他,除了大姨媽的時間沒和他提過,他倒好,什麼都不告訴她。
本來是準備看一會兒就走的,艾果兒就坐在操場邊,等裴驍。
沈倫沒好意思先走,陪等,又陪聊。
“那是你表哥?”沈倫問。
艾果兒沒有任何壓力地說:“親哥。”一個謊話都說了好幾年,說著說著就成了真的似的。
沈倫其實見過他們,就是軍訓剛開始的那天在醫務室門口,他一直以為那是她的男朋友。
“原來是你哥啊!”沈倫都不知道自己的語氣裡為什麼帶著點慶幸。
艾果兒還在想著死裴驍不知道有多少事情隱瞞她,並沒有留意沈倫說了什麼,胡亂“嗯”了一下。
等了有半個小時,裴驍他們應該是休息了,艾果兒再也按捺不住,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
沈倫“哎”了一聲,隻見艾果兒拉著她哥去了操場的另一邊說話。
艾果兒把麵包和水遞了過去。
裴驍擰了下眉問:“給我的?”
艾果兒沒好氣地說:“本來不是給你的,現在便宜你了。”
這樣的話,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狼王在這場鬥爭中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裴驍還是很開心地接了過來,但他太渴,吃不下麵包,擰開水猛灌了幾口,跟著猶豫了再三,還是撕開了麵包,啃一口做個記號。
“你怎麼也踢足球?”艾果兒問。
裴驍想想柏浚辰肯定不會老老實實繼續裝瘸腿,便說:“好久沒好好地跑過了。”
這答案特彆變態,艾果兒皺了皺眉,又道:“你一個病嬌,突然變得這麼驍勇,會很奇怪的。”
奇怪倒不奇怪,就是趙達州覺得被欺騙了,這兩天在狠勁地虐他,每天像這樣控球跑圈兒,400米的操場得跑十五圈,搞的他連續兩晚半夜餓醒了。
不過她的話聽起來更奇怪,還以為小心思被發現的裴驍,心裡咯噔一跳,心虛又害羞地擺著狼爪弱弱地解釋:“我可不是病嬌啊!”他的控製欲是有點強,可還沒到變態的程度呢。
要知道在一個龐大的狼群裡,隻有狼王和狼後才有交|配權。狼王和狼後無時無刻不在監視狼群中其他成年狼的一舉一動,如果哪隻狼膽敢越雷池半步,就會遭到狼王的凶猛攻擊,輕則被咬得遍體鱗傷,重則喪命。
狼進化成人之後,首先改變的是學會了克製野性的衝動,這要放在幾年前,裴驍早就衝了上去,對著沈倫首先一頓暴揍,先以武力碾壓。
“你還不是病嬌?”艾果兒很誇張地道:“你以前都是耷拉著腦袋走路,現在驍勇的像猛虎,你知道會讓人的心裡產生多大的落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