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抬手,幫她捶背,看她咳得麵頰上泛著桃紅,仿佛勻了上等胭脂一般動人。
顧錦沅最後終於平靜下來,看了看他:“我就是說說嘛……”
她是輕輕地這麼嘟噥,聲音嫩軟,甚至帶著幾分孩子氣。
太子聽著這個,忍不住攬住她的腰,捧著她的臉,低低地端詳,看了一番,才道;“我知道你隻是說說,但是我卻聽不得。”
顧錦沅聽著這話,心裡一頓,隻是隨口一句話而已,她卻覺得,那裡麵隱隱透著陰鬱沉重的氣息。
她咬唇,看著他:“你?”
太子:“你明日是要過去盧柏明處赴宴?”
顧錦沅:“是……”
太子:“好,明日你借故離開,過去我的彆莊住幾日。”
顧錦沅:“啊?”
太子盯著她:“你就借口要回去,譚家並不會馬上問起來國公府,而國公府也會以為你在譚家的彆苑,如此正好過去我那裡。”
顧錦沅臉上火燙,她忍不住彆過臉去:“被彆人知道了,彆人怎麼想……”
雖說他是要求賜婚,但一則賜婚沒下,二則就算賜婚了,也是沒成親,她一個姑娘家,巴巴地跑到男人家裡住,那算怎麼回事。
太子卻挑眉,低聲道:“你還有怕彆人碎嘴的時候?”
顧錦沅含怒瞪他。
他隻好收了話,安撫道:“自會人不知鬼不覺。”
顧錦沅自然不能答應:“罷了,再說吧,我還沒想好。晚了,你先回去,明日再說。”
她推太子,太子當然不動,隻那麼定定地凝著她。
仰臉看時,男人黑眸湛湛,裡麵閃著灼燙的光,仿佛要將她燒化了。
顧錦沅隻覺得手指尖尖都發麻,她猜到了他的意思,他貪戀著自己,不想走,但是不行,當然不行。
她便繃起臉,故意道:“你大晚上跑到我這裡來,我不說什麼了,但你萬萬不可久留,更不許傷這裡的人半分!”
太子定定地看著她,聲音沙啞柔和:“那你親我一下。”
顧錦沅斷然拒絕:“當然不行!”
她讓他親她已經很放縱了,還要親他,才不呢!
太子:“那我就不走了。”
顧錦沅:“那我就叫人了。”
太子:“你叫吧。”
顧錦沅:“……”
她擰眉,看著他,惱得一雙水眸在月光下火亮,薄薄的唇兒咬著,無奈得緊。
他看她,卻見她那片薄唇簡直是猶如桃花瓣一般,就那麼薄薄的一點兒。
一時想著,若論麵相學,是不是她這種才叫真正的薄情寡義?
不過他當然沒說,若說了,她定必是馬上惱了自己。
窗外的月光如水,有清脆細微的蟲鳴聲傳來,屋子裡很安靜,安靜到她能聽到他的氣息。
她咬咬牙,很不情願地道:“你閉上眼睛。”
太子看著她這般,卻是想起來,上輩子的顧錦沅第一次親自己,那個時候,她也是讓自己閉上眼睛,也是臉上泛著羞澀的紅,仿佛很不甘願地樣子。
原來時間可以差上那麼一兩年,人可以死去又重來,但是同樣那個人,再來一百次,她也依然是同樣的情態。
他喉頭微動,輕輕握了握拳,閉上了眼睛。
顧錦沅猶豫了下,又猶豫了下,到底要不要呢?這樣是不是太孟浪了,太不端著了。
但其實親一下也可以,她也想知道,如果她親他,是不是會像那天他親自己一般,仿佛天旋地轉……
還是說自己親他,天旋地轉的是他?顧錦沅睜大眼睛,就這麼看著月光下清朗的男人,終於踮起腳尖,仰著臉湊了過去。
而太子,就那麼安靜地閉著眼睛,在心裡數著數。
一,二,三,四,五……一直等到他數到十三的時候,溫熱的唇貼了上來。
那唇薄軟瑩潤,就那麼貼上他的麵頰,輕淡的馨香撲鼻而來。
這一次,也是他數到十三的時候。
果然哪怕重活一次,她依然是那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