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關於毒蜂一案終於有了進展,卻是兩個禦花園中的花匠有關,是他們帶進禦花園的,案情有了進展,剛要進一步細細盤查,那兩個花匠卻突然暴病而亡,線索由此中斷。
案件不必查下去了,但是坊間自然流傳著一些消息,都說那兩個花匠的死自有緣由,隻不過不能說而已。也有人開始納悶那些蜜蜂非要叮要韓婉玉一事,說來道去,最後有了一個結論:韓家怕是做了什麼昧良心的事,他家姑娘就跟著遭殃了。
——無法解釋的事情,大家自然推倒那些玄而又玄的緣由上。
一時之間,韓家名聲大毀,人人都不願意和他家結交,也有族裡女兒已經訂親的,都紛紛被退婚了。
韓淑妃自然是氣得要命,她幾位兄長都跑過來指責她,嫂嫂們也都對她不滿,嫌棄她沒本事。
如此一來,她自然是更恨顧錦沅,也許顧蘭馥說得沒錯,那顧錦沅就是一個邪門的玩意兒!
邪門——
韓淑妃這麼一想,便記起來了,或許她可以想想辦法,去找一位得道高僧來看看?
顧錦沅自是知道韓淑妃估計恨不得生啃了自己,不過倒是沒想到她已經把腦袋動到了那裡。
關於這禦花園毒蜂一案,顧錦沅明白,這案子也查不出一個所以然,根子不破,根本不能成事,皇上那性子顯然是至孝之人,若是沒有如山證據,怕是一時之間也未必願意對太後動手,況且太後一族勢大,不能名正言順,反而容易遭受反噬。
顧錦沅開始盼著太子派往隴西的人回來,也開始盼著阿蒙能給她帶來好消息。
奈何隴西路途遙遠,總是需要時間,如此就進了八月。
一進八月,燕京城裡桂花香,自有不少貴女出來賞桂花吃月餅,相約一起玩耍。如今福雲公主和顧錦沅關係不錯,每每會互相遞送東西書信來往等,於是這一日就在中秋前夕,福雲公主便邀顧錦沅出去賞桂花,顧錦沅一聽,乾脆叫上譚絲悅,三個人同去。
這一日顧錦沅早早起來,梳洗妥當,便準備出發,誰知道猛地傳來消息,說是外麵有隴西的求見,說是姑娘的朋友。
顧錦沅一聽,忙讓人請進了花廳,之後匆忙過去,一見之下,驚喜不已。
“阿蒙,果真是你!”她幾乎是撲過去,使勁地抓住了阿蒙的胳膊:“你可算來了!”
阿蒙是一個壯小夥子,皮膚黝黑,一笑之下滿口白牙,穿著一身帶補丁的粗布衣,手裡提著一根長矛,怎麼看怎麼像是剛從隴西山裡出來。
他見到顧錦沅,也是驚喜不已,抬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高興得直打轉,差點把她抱起來。
“錦沅,你如今變得真好看,我都不敢認你了!”
“難不成我以前不好看?”
“嘿嘿嘿,以前也挺好看的。”阿蒙笑,笑得黑亮的眼睛放光。
其實兩個人分開也就半年時間,不過是從小長大的,從未分開過,如今再見,真是恍如隔世一般,自然親近得很,又有說不出的話。
在好一番激動後,阿蒙道:“你讓我收拾的那些書啊紙的,我都收拾了,放進了一個箱子裡,交給了太子派來的人。不過他們比我出發晚,我心急想過來,又趕路,他們可能還沒到。”
顧錦沅聽說他已經把東西交給了太子,自然是放心了,便也先不去想,而是想著好生招待阿蒙。
一時帶著阿蒙去見了老太太和顧瑜政,又命人和胡芷雲知會了聲,便將阿蒙安置在府裡。
“我今日要和兩個朋友出去賞桂花,要不這樣吧,你乾脆和我一起出門,我先帶你去成衣店買幾件衣裳,然後再去赴約,你可以先回來府裡安頓。”
阿蒙自然是沒什麼可說的,他初來乍到,隻覺得燕京城讓人眼花繚亂,自然一切都聽顧錦沅的安排。
當下顧錦沅坐馬車,讓人牽了一匹馬給阿蒙騎,阿蒙自然不會騎馬,出了巷子,那馬就有些不聽使喚。
顧錦沅看著他略顯笨拙地牽著馬,不由笑出聲,忙下馬車來幫他牽住韁繩,又教他如何騎。
誰知道她正說著,突然便感到一道異樣的目光。
納悶地抬頭看過去,隻見巷子入口處,正站著一行人,為首的不是彆個,正是太子。
已經是差不多兩個月沒見了,太子身著一身月白長袍,負著手,站在那裡灑脫沉靜。
隻是麵沉如水,看上去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