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除了皇太後,自然全都上前拜見。
皇上走到近前,卻是皺眉:“母後,這是為何?”
皇太後見了皇上,頗有些沒好氣:“你問問你的好皇後!”
皇上疑惑地看向皇後,皇後忙上前將這件事說了。
皇上聽聞,卻是道:“既如此,那兒子陪著母後過去寢殿先行歇息,庫房這裡讓人慢慢地找著就是了。”
然而皇太後聽聞這話卻是大怒:“好好的,是誰把你叫來的?你這是生怕哀家欺負了你媳婦?你這是有了媳婦,連我這個太後都顧不上了!”
皇太後這麼一怒,滿場皆驚,一個個低著頭不敢說話。
皇上歎:“皇後一向賢良淑慧,又怎麼會乾得出私藏貢品之事,想必是這其中有些誤會。”
皇太後怒指著皇上鼻子罵道:“我這是白養你了嗎?你忘記當初是誰把你從掖庭抱出來,又忘記是誰扶持你登上帝位了嗎?”
皇上被罵了一個狗血噴頭,不過他沒說什麼,他依然好脾氣地笑著說:“母親教訓的是。”
皇太後聽得這個,卻是想起來一些陳年舊事,又冷冷地掃了顧錦沅一眼:“還有你這兒媳婦,竟然敢隱瞞哀家了!說什麼番邦進貢的貂絨不入人眼收了起來,這分明,分明是自己窩藏了!”
皇上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顧錦沅:“可有此事?”
顧錦沅忙道:“兒媳便是再大膽,也不至於乾出這種事來。”
太子從旁看著,卻是沒言語。
皇太後嘲諷地道:“既如此,那找出來啊,給哀家看看,你們把東西藏哪裡去了!”
皇上再次為難地看了看皇後和太子妃,正想說什麼,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那庫房總管卻過來回話:“找到了,找到了!”
大家一聽,都有些驚訝。
皇太後自然是不信,蹙起了眉,銳利地打量著那庫房總管。
顧蘭馥眯了眯眼睛,韓淑妃看著一旁皇後無奈的樣子,卻是直接道:“既是找到了,便拿出來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番邦進貢的那一套。”
皇太後頷首:“打開!”
一時這箱子打開來,裡麵一件用細絨包裹著的貂絨裘皮便出現在眼前了。
當所有的人看到那件貂絨裘皮的時候,都皺起了眉頭。
這,這是番邦進貢的上等好貂絨?這麼花裡胡哨的?這是什麼玩意兒?
皇太後一愣,不敢相信地看著這個布滿了奇怪花紋的貂絨,之後大怒:“這是故意拿什麼不入流的東西來欺瞞哀家嗎?”
皇後上前,低著頭,一字字地道:“母後,這確實就是番邦進貢之物,當時兒媳看到這個也覺得奇怪,便命人打聽了,這才知道,這是當地風俗,以此為美。”
可是於大昭國人來說,顯然是再也無法接受這個的,她隻好命人鎖了起來。
旁邊的顧蘭馥突然道:“太後娘娘,蘭馥是親眼看到,太子妃那裡有一件貂絨大氅,那才是藏起來的那件貢品!”
可是她這話剛說完,太子涼淡的眸光突然射了過來。
“你是何人?何以管起我東宮之事,曾幾何時,太子妃的衣著,東宮之物,也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可以置喙的?”
他這話說得就難聽了。
顧蘭馥羞愧得滿麵通紅,她是二皇子沒過門的媳婦,但她確實沒過門,剛才說這個確實僭越了。
一時噗通跪下,慌忙解釋道:“臣女,臣女隻是過去看望姐姐,這才無意中發現的,並不是刻意窺探東宮!”
顧錦沅聽此,蹙眉,疑惑地道:“你來看我,我隻當你一片好心,原來你根本彆有所圖,是專尋我的差池?”
顧蘭馥:“不是,我隻是看到了,我心裡疑惑,自然就——”
顧錦沅:“既是心中疑惑,為何不問我?你我姐妹,你竟不問我,而是直接妄自猜疑,以至於惹出這等事來?”
顧蘭馥一時無言以對:“我……我……”
太子負手,淡聲道:“那件大氅,乃是本宮偶爾所得,為太子妃所製,不曾想落到有心人的眼裡,竟然招惹出這等是非。”
他這麼一說,皇太後一張老臉都耷拉下來了,她看看皇後,再看看太子妃,陡然間明白了。
敢情她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故意的!
她一個堂堂皇太後,為了一件貂絨在這裡費了這麼大周折,隻以為能逮住皇後的一些差池,不曾想,人家根本是胸有成竹!
一時她氣得幾乎是兩手顫抖。
這就是因為不是她自己親兒媳婦吧,若是親兒媳婦,何至於如此!
皇上見皇太後氣成這般,連忙上前勸說:“母後,萬萬不可氣壞了身子。”
一直沉默的太子終於上前,卻是道:“皇祖母,今日貂絨一事,鬨出來偌大的笑話,傳出去實在是丟人現眼,知道的也就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說,堂堂大昭國皇太後,眼睛就那麼盯著一塊貂絨。”
這話說得是實話,但是誰丟人現眼?
皇太後手抖得更厲害了,她看著以前這個清風朗月一般的太子,他這是在說自己丟人嗎?
她咬牙切齒,渾身顫抖,這父子兩個,真是反了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