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刀綾接過來藥方後,隻掃了一眼,便不高興起來,甚至險些暴跳而起:“這怎麼是我開的方子,誰告訴你這是我開的方子?!”
韓淑妃大驚:“啊?方神醫,你忘記了嗎?當年你老人家進宮給我兒子看病,你親手開下這個方子,我自從得了,可是當寶貝一般,一直放在身邊,怎麼會錯?”
方刀綾冷笑:“我開了方子,你家兒子吃了十幾年結果一點不見效,你這是要故意毀我名聲嗎?”
韓淑妃委屈,怎麼也無法明白了:“神醫,你可不能這麼說,你這是,這是幫著太子說話?”
她懷疑地看了一眼太子,他們串通好了害自己?
方刀綾一聽這話險些氣炸了,他顯然就是脾氣暴躁的,如今這樣,更是氣得七竅生煙,指著韓淑妃大罵道:“老夫當年開出的方子絕不是這個,你當老夫記不清嗎?分明是是你自己讓人篡改了方子中的藥量,須知藥石之道,差之毫厘謬以千裡,不知道是哪個遭瘟的篡改了,本來治病救人的藥,竟成毒藥!”
聽得這個,韓淑妃臉色煞白:“怎,怎麼可能?!”
方刀綾冷笑,滿臉鄙薄,背著手站在那裡,竟是說都懶得說了。
太子見此,當即命人準備紙墨,上前道:“方神醫,可否請你把當年的方子重新寫下來,比對一下便是了。”
然而方刀綾卻挑眉,傲慢地道:“既是彆人不信,那老夫為何要寫?你們自己愛信不信,老夫就是不寫了!”
眾人:……
皇上輕咳一聲,上前道:“方神醫,此事依朕看,應是神醫下了方子後,卻遭奸人篡改,如今若是方神醫不寫下原方,隻怕是此事永無澄清之日。”
到底是就君王麵前,方刀綾再是桀驁,也是拱了拱手,不過口中卻道:“皇上,既然方子已改,那就將錯就錯,反正都吃了這麼多年,這人不是還活著嗎?”
說著,他斜眼看了一下旁邊的二皇子。
韓淑妃聽著這話,身體都軟了下來,整個險些癱倒在那裡。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是親眼看著的,難道這些年,自己給自己兒子吃的藥,一直都是錯的嗎?
二皇子從旁,忙扶住了自己的母妃,之後上前,恭敬地朝著方刀綾一拜:“方神醫,這些年我一直服用這個方子,但是身體一直不見好轉,近年更覺虛弱不堪,如今聽聞有人暗中篡改方子,更是震驚不已,如今還請方神醫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我母妃剛才所言,幫著重新寫下當年的方子。”
方刀綾卻是揚眉:“我能幫著你來作證,是曾經欠下彆人一個人情,才被太子請來,但是要我寫方子,憑什麼?我就不寫,你們把我關押到天牢了,你們要了我老命,我也不寫。”
這個人是桀驁不馴的,就是這麼一個性子,反正要命有一條。老子不寫你能奈我何。
一時大家都怔住,麵麵相覷,這可怎麼辦?
就在這個時候,顧錦沅進來了。
她一進來,所有的人都不由看向了她。
她穿著一身軟綢薄棉鵝黃家常便服,寬寬鬆鬆的,但卻反而越發凸顯出那柔媚曼妙的身子來,走過來間,嫵媚纖弱,看得人心神為之一振。
又因為剛剛洗過澡的緣故,那頭發潮濕烏黑,那肌膚仿佛上等牛乳一般透出粉玉一般的光澤,瑩潤剔透。
所有看到這番情景的,多少意識到了,這裡是東宮,是太子的寢殿,也是太子妃的寢殿。
而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候,或許人家已經歇下了,現在把人家吵醒了,隻能起來給大家見禮。
最先感到不自在的是二皇子,本來就極其無奈的他此時越發窘迫地咬了咬牙,彆過臉去,再不敢看顧錦沅一眼。
再想今日自己母妃的諸般行徑,實在是太過冒失唐突無禮。
至於旁邊的皇上,也是老臉微紅,輕咳了聲,特特地避開了眼。
太子一看這情景,俊臉頓時繃緊了,眸光也不悅起來。
其實顧錦沅這麼穿,也無傷大雅,畢竟是這個時候,她不可能穿誥命正裝,她如今的家常便服也算是體麵的,可她實在是太惹人了。
剛剛在沐房被男人疼惜過的,此時通體散發著柔光,無論男女看到,都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穿得再是寬鬆,也遮掩不住那骨子裡散發出的嫵媚風韻。
太子一步上前,挺拔的身形直接擋住了她,大手一拉,就要將她落到一旁。
不想讓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她,這種情態應該藏在錦帳內,隻能自己一個人看。
顧錦沅被他握住了手,也是無奈了,稍微掙紮了下,才勉強掙脫。
之後,她望向那方刀綾,恭恭敬敬地拜下:“先生,多年不見了。”
她這一拜,所有的人都有些意外。
韓淑妃:“什麼?你們認識?”
她更加懷疑了,難道是串通好的?
其他人等,則是疑惑地看向顧錦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唯獨太子,神情依然輕淡,抿著唇,不吭一聲。
他早就猜到了,那位昔日教導顧錦沅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方刀綾,如若不然,何至於能教出顧錦沅這樣高明的見識和醫術?
況且,他知道,方刀綾的母親就姓閆。
他這分明是為了隱住行藏,冒用母姓。
這個時候,方刀綾也看到了顧錦沅,他也是驚訝,驚訝得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錦沅,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