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芷雲一進來後,便哭著撲過去,要去看顧蘭馥,卻被人攔下來。
胡芷雲自然不肯,眼睛仿佛刀子一樣盯!著顧錦沅,恨聲道:“這是什麼世道,我女兒到底是遭了什麼罪,竟然被人下這樣的毒手,我若是找出來,必然扒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
她說這話的時候,簡直是要把顧錦沅吃了一般。
誰知道她剛說完這個,就聽得一個聲音道:“這是怎麼了,鬨哄哄的,我的福祥宮,怎麼鬨成這樣。”
這聲音蒼老沙啞,不過這聲音一出後,周圍不少嬤嬤宮娥全都跪了一片。
她以前之前覺得彆扭,並沒有往皇太後跟前湊,不認識皇太後,不過如今頓時知道了,這就是了。
當下也隻好跪下來。
皇太後被兩個宮娥扶著,下了台階:“錦沅丫頭,剛才是誰在這裡說話啊,我怎麼聽著像是咱們隴西賣菜的雜市,還有剛才那聲音,就跟咱們東邊賣鹹菜的王大娘一個調調。”
老太太蒼邁的聲音這麼一問,聽著樸實得很,又是買菜的雜市又是買鹹菜的王大娘,但是胡芷雲聽到耳中,卻是臉都煞白,氣得手也抖起來。
她當時氣得險些想當麵質問,不過這老太太不是彆個,是皇太後,她也沒法,她隻能跪在那裡。
此時,卻聽得顧錦沅笑著道:“皇祖母,你這可是聽岔了,剛才說話的不是那什麼賣鹹菜的王大娘,是二皇嫂的母親。”
她特意沒說這是寧國公府夫人,把寧國公府摘出去,隻說是顧蘭馥母親。
皇太後聽著,卻是一臉納悶:“她,她來咱們這裡,怎麼也不見給我見個禮,反而吵吵嚷嚷的,這算是什麼禮?這宮裡頭的規矩,怎麼還不如咱們隴西講究?在咱們那裡,如果一個晚輩敢這麼在長輩房前鬨騰,我早拿著鞋底子抽她幾個嘴巴子了。”
皇太後的話,怎麼聽怎麼都是一個鄉下老人家,聽著讓人想笑,但是此時沒有人敢笑。
大家都知道皇上重孝道,都知道之前那個囂張跋扈的皇太後就是因為這位看似土氣的新皇太後被拿下的,也都知道,這是皇上親生的母親。
天底下,任何人都不敢在她麵前造次。
胡芷雲此時氣得心肝都在一抽一抽的,但是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噗通一聲直接跪在那裡,咬牙道:“臣婦拜見皇太後。”
!皇太後聽到這話,才恍然:“原來她就在我也眼跟前。錦沅丫頭,你扶著我,我得仔細看看。”
顧錦沅原本對那顧蘭馥之事疑惑不已,覺得此事不好辦,如今見皇太後這樣子,心裡倒是放鬆了許多,一時也有些想笑,不過到底忍住,扶著皇太後仔細地看。
皇太後看了幾眼,又說:“你抬起頭來,你這麼低著頭,我哪看得清。”
她是寧國公府夫人,娘家也是威名赫赫的胡大將軍府,可是如今,卻被這麼一個老太婆用這麼隨意的口氣說,讓她抬起頭來,這個老太婆當自己是什麼?
胡芷雲滿心屈辱,恨得咬牙。
但是周圍人等,沒有一個幫她說話的,就連她的娘家嫂子胡夫人都低著頭,仿佛什麼都沒聽到。
胡芷雲身子發顫,微微抬起頭來。
不知道是誰,發出了幾乎憋不住的笑,胡芷雲氣得渾身冰冷,幾乎跪都跪不穩了。
她牙齒戰戰而響:“太後娘娘,求你為臣婦做主,也請你為二皇子妃做主,二皇子妃如今懷著身子,孩子突然沒了,到底為何,總是要給一個說法!”
旁邊的韓淑嬪,本來對這位胡芷雲也是不太能看得上,但是如今因為顧蘭馥流產,倒是馬上和胡芷雲站到了一處,也跟著噗通跪在那裡:“母後,那是你的重孫子啊,就這麼沒了,你心裡不疼嗎?”
皇太後一個皺眉,卻是看向顧錦沅:“錦沅丫頭,這到底怎麼回事?”
顧錦沅沉吟間,已經有了想法:“皇祖母,二皇嫂突然發生這樣的事,韓淑嬪和胡夫人悲傷過度,又不知道事情原委,為此責難於我,倒是也情理之中。但是依我當時所見,二皇嫂並沒有摔倒,突然就腹中疼痛,之後便抓住我不放,我總是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還是應該請禦醫來仔細診斷,看看二皇嫂到底是怎麼了。”
這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皇太後自然是連連點頭:“既如此,那就等太醫,看看太醫怎麼說。”
胡芷雲卻是冷笑一聲:“太醫?太醫能怎麼說?難道蘭馥竟是傻子不成,自己把肚子裡的孩子折騰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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