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他胸前抽泣了好一會, 初壹才抬起頭來, 短發亂糟糟的, 白嫩的臉上布著淚痕和傷痕,弄得亂七八糟,那雙眼睛通紅望著他, 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喬安琛伸手, 大拇指揩去她臉上的淚跡,期間不小心碰到旁邊紅痕時, 初壹痛得嘶了聲, 喬安琛眸色一沉。
“去醫院了嗎?”他目光掃過後頭的程栗, 後者露出心虛,微垂下眼不敢看他。
“這麼點小傷不用去醫院。”倒是初壹抱著他委委屈屈開口:“就是有點疼。”
“萬一留疤了怎麼辦?”喬安琛神色絲毫沒有緩和,低頭在她身上打量著。
初壹來的時候穿的是長褲和短袖, 此刻褲腳卷起, 膝蓋那裡青了一塊, 兩條手臂上更是有被掐紅的印子, 胳膊上頭甚至還有一個牙齒印。
更彆提臉上那幾道被指甲刮出來還帶著血絲的痕跡了。
喬安琛深吸了一口氣,提起她瘦弱的手臂, 徑直去馬路邊打車。
“走,去醫院簡單處理一下。”
這邊車流繁多,很容易就攔下一輛出租, 喬安琛把初壹推進去, 自己再跟上, 程栗默默的蹭到前頭, 很自覺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喬安琛對司機說去最近的醫院,報完之後就沒在開口。深城限速得厲害,時間流動變得緩慢無比,車內空氣有些安靜。
初壹伸手抓住喬安琛放在膝上的手指,慢慢攥緊,握著他堅硬溫熱的指節。
“你怎麼過來了?”她小心試探地問,抬起眼打量著喬安琛。
初壹是在和程栗從酒店跑出來時接到他電話的,那會喬安琛的飛機已經落地,先前給她撥號一直無人接聽。
初壹那時正忙著手撕渣男,手機還開了靜音,哪裡會聽到他的來電。
問清兩人的地址之後,喬安琛就立刻打車過來了,然後出現在眼前的便是方才馬路邊那一幕。
“你說呢?”喬安琛低頭看過來,薄薄的眼皮半垂著,眸中含著輕微的不悅。
初壹心虛地避開視線,無意識抿唇,舔了舔。
想起來時喬安琛不放心的叮囑和吩咐,初壹現在隻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有聽他的話去買點防身器具。
都怪她對現在的小三和渣男太自信了!
簡直是不要臉奇葩到了極致。
真的隻有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初壹一回想起方才經曆的那場戰爭,還忍不住氣憤的咬牙握緊拳頭,恨不得重新再和她打一場。
怎麼說也要讓她哭得滿地找牙才夠泄憤。
“怎麼?”
“還沒打過癮是不是?”
見她低著腦袋,放在一旁的左手不知不覺握成了小拳頭,又露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喬安琛了然瞥了她一眼,淡淡出聲。
初壹立即就泄了氣,眨巴著眼睛咽了咽口水,討好看著他。
“沒有,我就是…”她想半天,憋出一個字,可憐兮兮的轉移注意力。
“疼…”
喬安琛默了兩秒,看著她抿了下嘴角,還是問:“哪裡疼?”
初壹原本想說哪裡都疼的,可恐怕會招來更大的不滿,於是想了想,小聲說:“手疼。”
她伸出白白的手臂,上麵紅色印子明顯,喬安琛想起剛來時看到的那個畫麵,突然握住她手肘,低頭往上麵吹了吹。
輕柔的熱氣從肌膚上頭拂過,微涼的短暫接觸撫平痛感,喬安琛吹了幾下抬眼,望著她低聲道:“好了,不疼了。”
初壹愣愣看了他好一會,然後默默縮回手臂,低著腦袋看腳下。被他吹過的地方似乎泛起了火辣辣的熱。
此時的醫院人不算多,喬安琛直接去了急診科,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看過兩人傷口,推了推臉上眼鏡。
“消一下毒就好了,傷口看起來挺多的,但都不嚴重。”
“隻是……”他仔細看過初壹手臂上的牙印,不深不淺的,一個明顯的印記。醫生頗為感慨地說:“幸好沒破皮,不然還得去打破傷風。”
“真是狗男女。”初壹又忍不住小聲罵,立即被喬安琛聽見了,轉頭過來瞪了她一眼。
“初壹,不準隨便罵人。”
“本來就是…”初壹有些委屈生氣的叫道。原本隻是撬閨蜜牆角之仇,現在已經變成了不共戴天。
一看到這滿身傷痕初壹就忍不住想再上去大戰三百回合。
“那也不準罵。”喬安琛把她帶到一旁去上藥,隨口回:“小姑娘家家的。”他說完又看到了初壹委屈不滿的臉色,頓了下,看向前方的程栗。
“讓程栗去罵就好了。”
突然被點名的程栗:“???”她就不是小姑娘家家的了嗎?!
坐到椅子上,醫生拿了藥過來,徑直握著她手臂開始淋上消毒水,整個動作流程公事公辦,看不出絲毫溫柔。
初壹手上被摳出了好幾個深深的指甲印子,此刻被藥水一澆,痛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她重重吸氣,嘶了聲,淚眼汪汪看著喬安琛。
“疼。”初壹壓根都不敢往旁邊看。醫生消完毒,開始用棉簽上藥水,涼涼的棉簽頭一碰到傷口,她身子就忍不住抖了下。
“好疼。”她想要縮回手,有點怕,喬安琛製止住了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