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吧。”喬安琛稍作思考,“我沒什麼胃口。”
買完東西上來,初壹也簡單洗漱了一下,喬安琛除了身體有些虛弱,其他都看起來和平時差不多,他從洗手間出來,臉色也好了很多。
初壹已經在床上架起了小桌子,打開白粥蓋子,給他遞過來一個勺子。
勉強吃下大半,喬安琛就放下了手,他看向初壹開口。
“你回去吧。”
“?”
“我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初壹有些莫名其妙回答。
“病毒性感冒傳染性很強,通過空氣呼吸就可以傳播,你不要和我待在一起,容易被感染。”
“沒關係…”初壹還沒說完,就被喬安琛打斷了。
“你看到我這幾天和昨晚的模樣了吧,如果被傳染了,這就是你以後的樣子。”
“………”
“我對我身體有信心。”須臾,初壹有些底氣不足的回答,喬安琛看著她靜靜地開口。
“我對你身體沒有。”
“………”初壹又沉默了會,小聲執拗說。
“反正我不回去。”
“初壹——”喬安琛深吸了一口氣,還欲再教訓她,初壹立刻耍賴似的嚷嚷。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反正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這裡的。我不走。”
喬安琛氣悶,臉色沉沉地盯著她,初壹垂下眼不敢看他,低聲嘟囔。
“彆說是個感冒發燒了,就算是非典我都不走……”
喬安琛一聽,氣笑了,捂住額默了片刻,試圖和她講道理。
“初壹,你在這裡除了增加被傳染的風險,沒有太多作用,我現在都可以自理了。退一萬步講,哪怕真的是非典,你除了搭上一條命也沒其他意義,所以為什麼要做這種徒勞的事情——”
“那我願意和你一起死。”初壹突然冒出一句,喬安琛話音斷掉,臉上露出怔然。
“…彆鬨小孩脾氣。”許久,他喉嚨裡擠出這句話,初壹低著頭不做聲,就這樣固執的站在他病床前,空氣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還是喬安琛妥協。
“真拿你沒辦法。”他低聲自言自語,初壹聽到,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抬臉朝他笑得分外明燦。
“那我去把垃圾丟掉。”
喬安琛本身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了,在醫院待了一天回去就好得差不多了,睡一覺起來連昨日的虛弱感都消減不少,整個人看起來大病初愈。
而初壹。
臉疼。
她早上起來就頭重腳輕,吃過早餐,開始流鼻涕,初壹立刻翻出醫生給喬安琛開的藥,然後回到床上捂緊被子,企圖讓發汗把感冒揮發掉。
睡一覺好像好了點,她又壓根不敢讓喬安琛知道,初壹已經可以想象到時候被訓斥得狗血淋頭的樣子了。
她謊稱今晚和程栗一起出去逛街,要很晚回來,讓喬安琛不要等她。
餐廳,初壹一邊吸氣一邊用紙擤鼻涕,對麵程栗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恨不得和她保持十米遠的安全距離,臉上帶著防病毒口罩,帽子,隻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
“我說一崽你都這樣了就不要出來當移動病毒傳染彆人了吧,為社會主義和諧建設添磚加瓦不好嗎?”
“你以為我想啊。”初壹把原委和她說了一遍,程栗聽完連連點頭。
“也是,我要是喬安琛看我打不死你。”
“………”
“不過,我說你這又是何必呢,這次我可是站檢察官這邊的。”程栗調整了一個坐姿又說,初壹吸了吸紅紅鼻頭,瞪了她一眼。
“你懂什麼…”她聲音帶著濃重鼻音,甕聲甕氣的。
“我這叫為愛獻身。”
“………行吧。”程栗聽不下去了,翻了個白眼吐槽。
“我隻能用三個字來概括你這種行為。”
“戀、愛、腦!”
……
初壹故意在外麵待到很晚才回來,小心翼翼推開門時,已經過了喬安琛睡覺的點,客廳漆黑。
她躡手躡腳走進去,沒敢回臥室,走到旁邊的客房,悄悄關上門。
偷渡完成。初壹長鬆了一口氣,她從被子底下翻出早已準備好的睡衣去浴室洗漱。
洗完澡出來,初壹又到廚房接了杯熱水吃藥,連燈都不敢開,用手機光小心照明。
吃完,她轉身準備回去,結果剛邁步,就看到了不遠處一團黑乎乎的人影,她嚇得原地一聲尖叫,手機差點落地。
“初壹?”
“你在乾什麼?”喬安琛率先出聲了,並且打開了旁邊牆上的開光,眼前霎時間變得一片亮堂堂,初壹像是一隻小老鼠突然暴露在光明之中。
她心虛地咽了咽口水。
“我…我出來喝水。”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回房?”喬安琛打量了眼她身上的睡衣問,初壹謹慎回答。
“剛回來沒多久,我怕吵醒你,所以就去隔壁客房了。”說完,她還做賊心虛的來了一句。
“你不是生病剛好嗎,睡眠很重要。”
喬安琛眼裡露出狐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蹙起眉,正準備說讓她回來睡時,突然,初壹忍不住,用力打了一個噴嚏。
連帶著那副小身板都抖了抖,在深夜安靜的空氣中,響亮的噴嚏聲似乎還有回音。
兩人四目相對,喬安琛神色莫名,看不出喜怒,初壹站在那裡大氣不敢出一聲。
世界都好像靜止了。
“你,感冒了?”
可能是幾秒鐘,有可能過了幾分鐘之久,命運的審判姍姍來遲,初壹鼓起勇氣直視著喬安琛,故作鎮定。
“沒有,可能是剛才不小心。”
話剛說完,又是一個響亮的噴嚏,震耳欲聾。初壹還沒來得及辯解,這一次,喬安琛的疑問已經變成了肯定句,還伴隨著一個麵無表情的點頭。
“你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