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想什麼呢,蔚寧失笑。而對方在“嗯”了一聲之後就再沒有下文,似乎並沒有要敘舊的意思,又安靜地看起了雜誌。
大概手裡的雜誌是要比他賞心悅目得多吧。蔚寧微微搖頭,搞不清心裡究竟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失望更甚,想看看窗外的風景,回應他的卻隻有一片又一片灰蒙蒙的烏雲。
再平常不過的一夜情而已,還是在特定的場合、錯誤的情形之下,由半推半就促成的一場顛三倒四的意亂情迷。卻隻有他,會因為兩年後的再遇而微微失神。
工作是無心再做了。蔚寧閉上眼睛,眯了一會兒,空乘推著餐車過來提供飲料。司秦抬手,朝蔚寧做了一個先請的手勢。
“咖啡,謝謝。”蔚寧也不客氣,從空乘手中接過飲品,就聽司秦說:“一樣。”
時間臨近黃昏,咖啡還沒喝完,空乘很快又來供餐了。
蔚寧:“炒麵。”
司秦:“一樣。”
蔚寧:“再來杯牛奶,謝謝。”
司秦:“一樣。謝謝。”
飛機餐這麼好吃?蔚寧看看餐盒,又看看身邊的男人,得到對方禮節性的微笑一枚。
安靜地解決完晚餐,蔚寧擦擦嘴,等空乘過來收餐盒的間隙,身邊的人遞過來一張紙片,如同兩年前一樣留了一串號碼,末尾用花體英文簽下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男人仍舊沒出聲,隻對他點了點頭,示意惠存。蔚寧接過紙片,仔細看了看。紙片略厚,背麵帶著航空公司的標誌和花花綠綠的廣告,好像是從剛才吃的炒麵盒子上撕下來的。
名片?TG總裁大概還用不到那種東西。難道憋了這麼久沒說話,是因為找不到紙?不會吧……
明知道是自己胡思亂想,蔚寧還是有點想笑。司秦按了按額角,咳了一聲,仿佛在提醒蔚寧彆再研究那張紙了,這讓他很尷尬。
蔚寧挑眉,翻了翻炒麵盒子,從盒底抽出一張紙巾,將邊緣沾有可疑油跡的紙片一層層疊好,塞進名片夾。比兩年前那張酒店特供的紙巾好多了不是麼。再說,這次也沒垃圾桶給他扔了,那就先留著吧。
氣氛似乎因此而得到了緩和,兩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天來。因為發生過那一晚的意外,再去說場麵話,就有點太過虛偽了。加上近期有共同的經曆,兩人自然而然地從天氣聊到行程,從行程聊到電影,又從電影發散出去,幾乎無話不談。
蔚寧專注地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當他褪去商界巨擘的表象,少了咄咄逼人的氣場,多了點罕見的率真。或許用“率真”形容一個四十三歲的男人並不合適,但身邊的這個人,真真切切地帶給人一種新奇的純粹感,又因閱曆的沉澱,隨性之中不乏穩健。與他相處,很容易被他輕易掌控全局。而正是這種全全拜倒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人目眩神迷的同時又覺得,從初見時因身份產生的些微抗拒到此刻推心置腹、知無不言的局麵,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挑不出一絲的錯處。
是啊,一向嚴謹的司大總裁怎麼會讓自己淪落到要在餐盒上留通訊號碼的地步?倒是因此讓蔚寧回憶起了兩年前與之相處的一些細節。畢竟是自己不告而彆在先,過後也沒有因選角一事向他好好道過謝,怎麼好意思再拒人於千裡之外?話說回來,登機時身邊坐著的那位女士去哪兒了?
蔚寧笑了。大概是今天太過開懷,才一時想得多了點。他一個籍籍無名的經紀人,怎麼值得司大總裁為他費這麼多的心思?
察覺到蔚寧的走神,司秦適時結束了對話,又向空乘要了一條毯子,順手交給蔚寧。
體貼又不失分寸,永遠是名流們最體麵的通行證。蔚寧笑笑,順從地接受了司秦的好意,就像知道這一場意外的邂逅,再怎麼貪戀,最長也不過三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又何必再扭捏。
然而命運,似乎就像二十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火災一般,永遠不會給人意料之中的答案。
尖銳的警報聲劃破了靜謐的夜空,無端彈下的氧氣麵罩驚醒了甜夢中的人們。卻不存在僥幸,狂亂的氣流和設備的故障為這座天際巨輪的沉沒添上了最後的一磚一瓦。尖叫、嚎哭充斥了整個機艙。顫抖、戰栗迅速蓋過了原本的平靜。生命的最後本該漫如長夜,卻在短短的十幾分鐘內匆匆地走完了這最後一程。
蔚寧頭昏腦脹,隻感到司秦緊緊地抓著他的手,正將氧氣麵罩胡亂地往他臉上懟。他聽見自己笑了,又聽見自己說,他經曆過比死亡更可怕的事,他並不害怕。司秦愣了一秒鐘,憤怒地揪住他的領子,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繼續凶狠、固執地給他套麵罩。
在失去意識前,蔚寧右手一滑,拽下了一個什麼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一些小提示:
蔚,做姓時讀yu,四聲。
②雙重生,雙箭頭,狗血,高甜,1V1,HE。
③文中如遇數字標記,請轉作者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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