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司秦收斂了笑意,嚴肅道:“一句台詞十萬,讓他自己想辦法。”
“真的?不是,這麼少?”蔚寧驚了。四盒雪茄的錢都不夠,這麼小氣,不像司秦啊。而且這個價錢,但凡謝非渡有點氣節,都不會答應的吧。更可恨的是,居然用加戲台詞的數量來明碼標價,這不是明擺著鄙視人嘛?彆說謝非渡了,連他聽了都想打人。
“一共才四百萬,一句台詞十萬,我還嫌多。”司秦嗤之以鼻,“不要拉倒。”
“行,行,行。我明天就去給謝非渡說。”聽到錢有了著落,蔚寧腦子又是一熱,當場答應了下來。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次了,蔚寧頭疼。
是的,他在下午的時候已經給謝非渡打了包票,說他會從司秦那兒順利拿到錢,並且不會動片子一分一毫。他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說的:
“既然說到這個,我就跟您說實話吧,謝導。其實你們都誤會了。從到這裡的第一天起,我就看完了劇本。到現在,甚至可以背出每一頁的內容。我喜歡這個劇本,喜歡這部片子。不瞞您說,我甚至每天都期盼著能加入到你們的創作之中,但我希望,那是在完全不破壞影片的整體性和觀賞性的前提下。”
“至於司秦……您應該很了解司秦的身份和身家,三五百萬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如果不是欣賞,他為什麼非要接下你們這部轉手幾次、甚至還差點停拍的小電影?我相信,他是真的喜歡你們的片子,還不惜大老遠地親自跑到這裡,跟你們同吃同住。你以為他喜歡這裡?他是給你們穩定軍心呢。”
蔚寧這段話分了兩個部分來說,因為前半段是他刨心挖肺的大實話,至於後半段,當然是他瞎掰的了。他怎麼可能知道司秦好好的雅莫總部不呆,非要拉著他跑到這深山老林裡來,雖說每天吃小炒吃得還挺歡的吧,渾身過敏可不好受。就這樣,還死扛著不走。害自己每天跟組累個半死,回到民宿還要給他塗藥、撓癢,甚至吹吹!蔚寧翻了個白眼,有錢人的想法,他知道個鬼。
如果司秦知道蔚寧在外人麵前這麼吹他,絕對會一巴掌拍死眼前這個敗家玩意兒。好在他不知道,甚至對蔚寧的幼稚產生了一點憐憫。如果是二十年後的蔚寧,會怎麼做呢?司秦想。或許會更加委婉吧。不會像他這樣,誰跟他耍心機,他不但要回敬,甚至絕不會給對方留一張完整的好臉。
謝非渡這種手段,在他麵前真的不夠看。司秦冷笑。謝非渡以為聯合劇組的人排擠蔚寧,蔚寧就會哭哭啼啼地來找他告狀。他腦子一熱,肯定要為自己的小情人出頭。能怎麼辦?自然是砸錢給導演,讓導演給小情人加戲加角色,讓人不敢再小看他的小情人了。
謝非渡打的好算盤,看準了他們都是外行,隻要隨便改改劇本,塞幾句台詞給蔚寧,再拍點可有可無的鏡頭,就能騙到大筆的經費,來治療他強迫症般的不完美症,抹掉所有他自以為的、因為錢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協,成就他心中那個完美的作品。至於片子,拍都拍了,還能不上映嗎?隻要最後找點借口,來個“一剪沒”,完美。至於被他愚弄的投資商和小情人……但凡小情人了解一點這個圈子,就不會在乎他們這種小製作的,出過氣,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一石二鳥。
這種套路,謝非渡在前一個投資商——大恒時代的副總身上就用過了,雖然惹怒了大恒時代,險些讓影片停拍,總是讓他拍了大半。這次高連軒找到司秦這個冤大頭,謝非渡以為司秦剛到國內,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想用同一個套路來套路司秦。
遺憾的是,司秦什麼都知道,蔚寧更不是個玻璃心的傻子。所以這次的套路,不再起作用了。
人心有的時候,就是貪心不足。
司秦清楚地記得上一世,這部片子的成本從拍攝、後期、到宣發,一共才四百萬不到。低成本並不影響影片的成功,反而給它的成功蒙上了一層傳奇的色彩,以至於讓後來的人都忽略了,拋開它狂吸五億的傳奇不計,這點成本真的足夠了。而他因為偏愛,已經多加了五十萬,謝非渡竟然還腆著臉從蔚寧這裡下手,想方設法要讓他加錢。不僅如此,司秦也清楚地知道,影片的票房之所以會取得巨大的成功,不是這部片子拍得有多好,更多的,則是依賴於劇本和演員們出色的表現。他不是否認謝非渡的才華,而是謝非渡過於理想化的拍攝手法和想法,根本不適合這部傳統意義上的商業片。
說實話,對於這部影片,司秦最大的容忍就是謝非渡。按他的想法,應該把主導演換成應闌才對。可惜應闌這個時候還是一個標準的賢內助,隻願意在謝非渡的光芒下埋沒自己的才華,根本沒有自立門戶的想法。
司秦擁著蔚寧,親了親他的耳朵,說出口的話,卻絲毫不留情麵。
“叫謝非渡把劇本改完了給我看,不要用可有可無的角色來糊弄我。”
“告訴他,片子在我手裡,我可以做的事,很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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