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道歉?憑什麼?那天吃飯他那樣對我,不給我道歉就算了, 反倒要我給他道歉?他算個什麼東西?多矜貴?還不是一樣靠屁股上位?”陸泰初“呸”了一聲, 罵得上了頭, 越發口不擇言。
關桀板起臉,啐道:“嘴巴放乾淨點!你是個偶像, 不是流氓!”
“喲,上床的時候怎麼不叫我嘴巴放乾淨點了?”陸泰初翻了個白眼, 一點都不怕關桀, 反而抱著手臂酸了起來:“算了, 誰讓人家命好呢,一賣就賣了個好價錢。不像我,攤上你這麼個東西, 一點小事都搞不定,還要我去道歉, 廢物!”
“行, 行, 你不去, 我去!”關桀咬牙,恨恨地點了一下陸泰初,灰溜溜地下車, 找蔚寧道歉去了。
關桀想不通自己一個日報主編的獨子, 怎麼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怪就怪他非要入這行,走這條路吧。他本以為TDC是座金礦,可惜彆人一挖一個準, 他卻從蔚寧開始接連踢到鐵板。就說今天這事,除了他低聲下氣親自去道歉,還能怎麼辦?誰讓陸泰初是他花了好大的代價從李莉溪那邊挖過來的呢?加上他因為蔚寧,莫名其妙得罪了司秦不說,連帶在池莫澤麵前也失了寵。放棄陸泰初,等於親手堵死一條路。不說找不找得到合適的人選代替,縱觀全公司,知道他在陸泰初身上栽了跟頭,誰還肯把人再讓給他?
算了。關桀搖頭。陸泰初脾氣壞歸壞,不作的時候也是挺貼心的。反正對上司秦的人,他伏低做小也不是一兩回了,隻希望陸泰初能安安分分拍完這部戲,好讓他借一借蔚寧的東風,順利將人捧出頭吧!
關桀返回場中,沒有找到蔚寧,問了劇務才知道導演給蔚寧放了半天的假,於是截住了辦完事、正打算回保姆車上的程葭。
見到關桀,程葭立即知曉了對方的來意。看來對方還算識相,程葭這麼想著,發現陸泰初沒有同來,又立即不悅地板起了臉。
伍妮不清楚蔚寧背後的關係網,自顧自搞點小動作還算情有可原。加上程溯對她很上心的樣子,所以程葭就不勞其煩地親自過去敲打了一番。再怎麼說,伍妮始終是蔚寧的女主,隻要今後安安分分的,一切好說。關桀就不同了,明明清楚蔚寧的身份,還縱容陸泰初搞事,罪加一等。如果捅到司秦那裡,直接說他挑釁都不為過。所以在程葭的認識中,不應該由她去找關桀,而是輪到關桀去想該怎麼跟他們賠罪。
關桀也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不等程葭有所動作,率先找上了程葭。可惜程葭沒有看到始作俑者陸泰初,自然覺得關桀誠意不夠,心下不快,仍舊不打算給關桀任何好臉。隻不過事情鬨到這個地步,該說的話也不得不攤開來好好說一說了。
“這部劇最開始投資如何,你很清楚。有雅莫和Paradise的加入才讓這部劇勉強跟高質量扯上了一點關係。現在拍了大概有四分之一吧,不算少,但也不多。你說要是這個時候中途換角,算不算麻煩呢?”
程葭言簡意賅,幾句話說得關桀渾身一顫,就怕她一個不高興,直接把他最後一根翻身的稻草也給扯斷。
中途換角麻不麻煩?對彆人來說自然是麻煩的,然而對司秦,大概也就眨眨眼的工夫。關桀清楚司秦的能量,甚至都不用勞動司秦。就像今天一樣,隻來個程溯,已經足夠將劇組上下收得服服帖帖。沒人知道司秦是誰,更不知道蔚寧和司秦的關係,然而有心人隻要稍微分析一下形勢,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莊家,從今往後再不敢惹蔚寧半分。
“我隻是開個玩笑,不用這麼緊張。”程葭拍拍關桀,沒有去管對方的反應,頭也不回地走了。
由於很長時間沒放過假,蔚寧也就一直沒回臨港。偶然得到半天假期,蔚寧決定回碧山一趟,去療養院看望一下他的姑父,順便回彆墅擼一擼他的貓。
程葭約蔚寧晚上一起吃飯,蔚寧欣然答應,忙完自己的事情,看看時間差不多,就讓司機下班前把他帶到司易風投樓上的餐廳。
蔚寧走進包廂,程葭已經到了。剛坐下沒多久,突然收到了司秦的信息。
—忙完了。聽說你在劇組被人欺負了?
一向言簡意賅。
司秦非常忙碌,加上應酬,通常都要等晚上回到酒店之後再跟蔚寧視頻,今天卻一反常態,提前兩小時發來了信息。
蔚寧算算時間,程溯改簽的班次應該已經抵達香市,加上從市區趕往縣城的車程,到達影視城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他就知道程溯這個八卦精絕對不會放過半點嚼嘴皮子的機會,肯定已經把今天在Paradise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彙報給司秦了。
對於司秦等同於監視的舉動,蔚寧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誰讓他身邊都是司秦的人呢?更何況除了重生,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麼事情需要瞞著司秦。他給予對方足夠的信任,也相信對方能用同等程度的信任來回報他。因此在這件事上,蔚寧沒有想著效仿對方的行為,也在司秦身邊放一個自己的親信,以此來彰顯公平。比起從彆人口中知道司秦的情況,蔚寧更傾向於直接詢問司秦本人。他知道隻要他問,司秦都會跟他講,隻不過好多事他都懶得問罷了。
重活一世,蔚寧開始學著在乎自己的感覺,珍惜眼前的時刻,好好地跟司秦在一起就是他這一生最要緊的事,除此之外皆為瑣事,都不重要。
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一些不美好的事情上呢?比起時刻掌握司秦的動向,源源不斷地向他散發自己的占有欲,蔚寧更喜歡做點彆的,比如逗司秦玩。所以他想了想,飛快打下一行字,一邊憋笑,一邊按下發送鍵。
—誰敢欺負我啊?也就隻有你了。
司秦頓了頓,發了一大串問號過去。
“嘿嘿。”蔚寧笑笑,把菜單遞給程葭讓她先點菜,埋頭開始打字。
儘管明知程溯嘴碎的毛病,至於司秦,也絕對不會放過關於自己的任何消息,但監視這種事直白地講出來絕對不好聽,所以直到今天蔚寧都裝聾作啞,隻當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不厭其煩地打了一大段文字,將中午的經曆仔仔細細地複述了一遍,然後給司秦發了過去。
過了十幾秒,司秦回複。
—哦,然後呢?
—就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