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幾句,聽賀寶冉語氣無恙,蔚寧漸漸放心,笑道:“都說你提前收到了風聲,跑路躲去國外,也是蠻逗的。”
本來蔚寧隻是開個玩笑,沒想到賀寶冉聽完後連連點頭,“是的,我就是這麼想的,眼不見為淨。”
蔚寧昏倒。其實走了也好,免得糟心。聽賀寶冉電話裡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蔚寧好奇,“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不擔心啊,我相信你們。”看蔚寧擔憂的樣子不像作假,賀寶冉認認真真地回了一句,還反過來安慰蔚寧,“怕什麼啊?還能比之前更壞?沒什麼好擔心的。”
“這倒也是。”蔚寧承認。
“你怎麼跟謝宇昭一樣啊,比我還急。”賀寶冉嘟嘟噥噥,聽筒裡似乎傳來了謝宇昭微弱的抗議聲。
蔚寧笑了一聲,“以為都像你一樣小屁孩一個什麼都不用管?我們大人要愁的事多著呢。”
“你大你大,你是我爸,嘿嘿。”麵對蔚寧時不時的“倚老賣老”,賀寶冉似乎發現了絕妙的回擊方法,即“就地認爸”,果真懟得蔚寧無言以對,趕在蔚寧發火之前飛快掛了電話。
《靈器》出事後,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司秦仍舊不算清閒,一度讓蔚寧預感D國之行將再一次告吹。然而蔚寧發現司秦忙歸忙,心情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
出發前某天傍晚,司秦接到一個電話,瞥了一眼來電信息,臉色微變,接通後卻是客客氣氣,絲毫不見冷淡,也沒有提前掛斷,耐心地跟對方聊到了最後,似乎相談甚歡。
很少見到司秦心情愉悅地跟人周旋這麼久,等電話掛斷,蔚寧隨口問道:“誰啊?”
“嚴樂蓉。”司秦笑了一聲,看樣子好心情蔓延到了電話之外。
“哈?”蔚寧意外極了,“她還給你打電話?她想乾嘛?”
司秦笑意更深,“找我借錢。”
“哈?!”蔚寧再一次驚掉了下巴,“她,嚴樂蓉,找你借錢?她什麼都不知道?不是,你們竟然還沒撕破臉?”
“為什麼要撕破臉?”司秦反問,“這樣不是更有趣?”
“嗬嗬,你開心就好。”蔚寧乾笑兩聲,偷偷替嚴樂蓉捏了把汗,開始關心後續:“那你怎麼說?”
司秦聳肩,“我說我沒錢。”
蔚寧失笑,“你還會沒錢?”
“理論上來講,不會有任何公司、個人一直處在富餘的狀態。其實大部分企業都是負債經營,隻是多少的問題。所以我說出這樣的話完全可信,隻有你這種什麼都不懂的人才不信。”司秦正襟危坐,一副給蔚寧上課的口吻,唬得蔚寧兩眼發直,最後話鋒一轉,指著蔚寧認真道:“但你說的是實話。”
蔚寧一怔,才明白過來又被耍了,狠狠翻了個白眼,真是夠了!然而抵不住好奇,很快湊過去問:“那你說說,你到底有多少錢啊?”
司秦摟住蔚寧,表情可疑地誘哄:“想知道?下次做財產公證帶你一起。”
“帶我乾嘛?關我什麼事。”蔚寧皺眉,他隻是隨口八卦,他還當真了?
沒想到司秦一本正經,“婚前。”
“你想得美啊。”蔚寧哼了一聲,想想不對,“你竟然要跟我做財產公證?”
“那當然。”司秦頷首,“那是必須要做的。很多東西你不懂,如果我出了意外……”
聽到“意外”兩個字,蔚寧想也沒想,眼裡冒火,“我呸!你瞎說什麼呢,我呸呸呸呸呸!”
司秦卻不停,“很多事情你不懂。如果我出了意外,我希望能夠借助法律的形式保障你一生衣食無憂,所以……”
蔚寧指住司秦,神情罕見的嚴肅,“你給我閉嘴。”
司秦瞥了蔚寧一眼,識相地不再深談,然而念頭已起,絕無可能就此打消。
司秦承認,這一世太過順遂,斂財速度著實快了一點,已經積累到了一個令任何人都不可忽視的數目,出乎他的意料,同時也給他帶來一絲隱約的不安。
重活一世,他並非如表麵上看起來那樣年輕。到了已近半百的年紀,比起享受鮮活的當下,他更多的開始考慮未知的未來。上一世的他事業有成,於各行各業舉足輕重,有乾練可靠的下屬,也有聰慧優秀的繼承人,可以讓他稍稍喘息,來考慮一下自己的事,否則也不會接受諸如“相親”之類可笑的提議,去尋求一些精神層麵或是生活方式上的改變。同時他也始終記得弟弟因病早逝、父親又常年纏綿病榻的事實,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世事無常”所代表的含義。這樣的心態一直延續到了重生之後。而在與蔚寧重逢、度過磨合期後,安定下來的想法愈演愈烈。
他說很多事情蔚寧不懂,他不是貶低對方,而是他清楚地知道對蔚寧這樣的人來說,巨額的財富絕非什麼善果。當然,哪怕沒有法律上的約束,他也願意將自己的所有與對方分享,但願意不代表正確。他不可能永遠和誰在一起,如果他先離開,他必須保證自己給予對方的財富不會變成傷害對方的利劍。
公證隻是隨口說說。這樣的方法有很多,他也想了很多,就算對方避之不談,他也必須要做,因為這是他自己的事,是他自己想要主動背負起的負擔,與對方意願如何並無關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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