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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因為自己折了他的禮物,所以也把禮物藏起來不給他嗎?蔚寧哭笑不得,將銀行卡撫平放在膠片上,目光緩緩移到首飾盒上。

首飾盒……蔚寧咬住嘴唇,似乎猜到裡麵藏著什麼,又有點不敢相信,愣了很久,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顫抖著翻開盒蓋。

是一枚袖扣。鑽石切麵的黑珍珠,鉑金做底,碎鑽鑲邊,他凝視過無數次,撫摸過無數次,更是在長達數月失眠與焦慮的雙重折磨中無數次地緊緊握於掌心,祈求能從中汲取些許力量與鼓舞,直到現在閉上眼睛,他仍然能毫不猶豫地勾勒出每一顆鑽石的形狀、每一個切麵的角度,儘管屬於他的那枚還存在銀行的保險櫃中,整整三年,從沒有取出來看過一次。

蔚寧拿起袖扣,像曾經握著屬於自己的那顆一般牢牢攥進掌中。

啊……原來一樣啊。

蔚寧無聲地張了張嘴,眼淚再也不受控製,大顆大顆地落下。

最後輪到那本筆記本。蔚寧抹掉眼淚,輕輕按住麂皮絨的封麵。

他自己也有一本這樣的筆記本,因此很容易猜到筆記本是用來做什麼的。倒不是說他自己的筆記本跟這一本外觀有多相像,而是在銀行的保管箱裡,除去零零散散或是貴重、或是意義非凡的物品,也放著一本筆記本,看似平平無奇,記載的內容卻十足離奇。

蔚寧翻開本子,裡麵和他想的一樣,記錄了上一世已經過去的二十年中發生的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重要事件,開頭十分潦草,甚至有點語無倫次,而後像是冷靜過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字跡慢慢工整起來,並且條理清晰,逐年逐月,娓娓道來,順暢地寫完一遍,又從頭開始複述,不同的是比起上一遍,這一遍更詳細、更具體。寫到第三遍的時候完全駕輕就熟,然而寫著寫著,不知道什麼原因,字跡又開始潦草起來,似乎勉力克製著某種情緒,強迫自己繼續,寫到最後,隻剩下“蔚寧”兩個字,又因為不止一次地被重重圈起,令紙張凹凸不平,幾乎破損,連墨跡也開始模糊。

後麵好像還有內容。蔚寧翻過一頁,意外發現了幾個熟悉的名字,分彆是關桀、吳彬、嚴樂蓉、崔自明和齊舫。和上一頁的“蔚寧”一樣,這五個名字也被重點圈了起來,不同的是底下除了齊舫,每一個人都有詳細的備注。

蔚寧一口氣讀完,心臟猛地揪住,腦子嗡嗡作響,疼得像炸開一般,一時之間,無數種情緒或好或壞,統統向他砸來,壓得他喘不過氣,腳也軟得厲害,忍不住蹲了下來。

蔚寧喘著粗氣,足足愣了有十多分鐘,才在斷斷續續、充滿痛苦與絕望的回憶中尋找到事實的真相。

他想起來了,有關火災、關桀、嚴樂蓉、崔自明包括齊舫,他都想起來了!

蔚寧扶住額頭,臉上似哭又笑,始終難以相信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居然忘了,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他從沒有想過真相竟然是這個樣子,更不願相信上一世的二十年加這一世的三年,整整二十三年,他竟然沒有一次想起並主動探究過,這是多麼的可笑啊!

蔚寧承認自己曾不止一次地認為司秦針對嚴樂蓉和崔自明的行為莫名其妙、難以理解甚至有些瘋癲,現在看來,不識好歹的那個是他自己才對!

是的,他不識好歹,並且無可救藥。那麼司秦呢?在明知重生已將所有人的命運打亂、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的情況下仍然主動並自願選擇為他背負起過去所有的不堪,甚至在不願意承認愛他時候,已經開始一步一步籌謀今天的局麵。

若非兩人一起重生回到二十年前,很可能自己永遠不會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但他還是這樣做了。他就是這樣的人,他知道的。蔚寧抽噎著,又突然笑開。

在翻到這一頁之前,他的心底尚留有一絲遲疑,還想著今後該如何裝聾作啞,繼續保持相安無事的表象,輕鬆地過活。但是現在不能了。他不能再自欺欺人、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了,這對司秦極不公平。

蔚寧走出房間,胸膛不由自主地起伏著,似乎有一萬種不同的心情亟待排解。他想見他,想跟他坦白,想說愛他,想跟他說很多很多的話……然而他並不在這裡。

沒關係,他已經不是上一世那個仰著脖子瞻望、連一個聯係方式都沒能留下的人。他可以去找他,隨時隨地。而此刻,哪怕不能馬上見麵,也想聽一聽他的聲音。

蔚寧笑了,走到桌邊拿起手機,直到電話撥出,才想起國外這時候還是半夜,明顯不是合適的談話時機,來不及反悔,電話已經接通。

作者有話要說:  蔚寧:你怎麼畫我哭,我從來不哭,腦補的嘛?

司秦:被〇哭不算?

蔚寧:什麼東西???你再說一遍???

司秦:沒什麼,我什麼也沒說(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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