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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所有官員都再次被皇帝的奇思妙想驚呆了, 皇帝是怎麼用如此平淡的口氣說出這麼炸裂的話的?
作為當事人的石鳴鶴剛接受女兒改姓氏成了人家的女兒,就要被奉旨和離了!!
秦澤川這口諭自然不是白下的,石鳴鶴是禦史大夫, 家境也就是普通, 背後沒什麼背景,他這輩子最覺得自己等不上台麵的, 就是娶了一個商賈之女。
當時石鳴鶴也就剛剛科舉嶄露頭角, 被嶽父看重了投資, 這才為了繼續奮進去了如今的妻子, 那石夫人精通商賈之術,便是嫁妝鋪子都不少,這些年矜矜業業的處理石家的事情,送走了公公婆婆,好不容易在石家當家做主。
可她這輩子就生了個女兒, 被丈夫一一嫁出去之後都不讓歸家, 石夫人也不允許離開石府, 隻有派遣婆子丫鬟過去探望女兒,也是淒慘。
石鳴鶴表麵上表示自己尊重妻子, 不納妾,可是實際上沒少睡石夫人的丫鬟, 就是不給名分, 也不會讓這些丫鬟生孩子, 覺得庶子丟人,敗了他的名聲。
這男人吃喝用度都是石夫人出的, 可是在石夫人的父親因病去世的時候,甚至都不允許石夫人回家探望,可以說是真正的冷心冷肺。
錦衣衛當初調查了不少官員的事情, 秦澤川自然是清楚。
這位石夫人若是生在現代,便是一個真正能夠在商場上打拚的女強人,對商賈之事十分精通,對算數更是厲害的很,剛好用來教導女兒,再好不過了。
“陛下……陛下您不能這樣對臣啊……臣跟妻子琴瑟和鳴,您怎麼能夠這般呢?”
如果是自己休妻也就算了,現在妻子要是奉旨和離,那不就是自己被休?石鳴鶴簡直是不敢想以後的史書會如何記載此事,會不會記載上自己是第一個被奉旨和離的禦史大夫?
陛下怎麼能夠這樣呢?
其他人也不明白今日陛下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如此行事,都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難道是因為清河公主的事情受了刺激?
眾人這般猜測,秦澤川繼續道。
“怎麼不能啊?石愛卿,你們這些諫議大夫啊,什麼禦史台啊,不是天天盯著朕的家事管麼?管朕在後宮寵幸了哪個妃嬪,管朕的女兒能不能回宮,管朕應該寵幸哪個女子好生育,怎麼到了朕這裡,朕不過是好心好意的,讓石愛卿跟石夫人和離,石愛卿就不高興了?石愛卿不是說了麼?這女子就要聽話,那臣子是否需要聽君王的呢?”
這話幾乎是將石鳴鶴放在火堆上灼烤,要是他說不聽,那你想乾什麼?你是想逆謀麼?作為臣子不聽皇帝的話你想乾嘛呀?
石鳴鶴臉色蒼白,第一次對上這種無賴的行為有些難以抗衡。
“可是陛下的事情是國事,臣這等小事怎勞陛下操心……”
他力求給自己挽尊,隻可惜啊,秦澤川才不管這些,他就是要搞這位禦史大夫,畢竟吃女子的東西,用女子的東西,你到頭來光是想著管束女子,你咋不上天呢軟飯男!
“怎麼會呢?朕這是關心石愛卿啊,畢竟誰都知道,石愛卿的夫人是商賈出身,嶽父當年也是一方壕商。石愛卿父母早些年務農才供養石愛卿科舉,待石夫人嫁入石家,石愛卿你這才過上了好日子,這年頭像是石愛卿這樣日日月月年年的吃媳婦的,用媳婦的,還要踩媳婦一腳的人不多了。朕真是心疼石夫人啊,這次和離,朕允許石夫人帶走所有嫁妝,希望石愛卿能理解女子不易。”
要是石夫人離開了石家,估計石鳴鶴過一段日子靠著自己那點兒收入,就要連飯都吃不起了。
朝堂上有人偷笑,畢竟這件事情不是什麼秘密,大家也都知道,這位石大人之所以不願意讓妻子拋頭露麵,不過就是因為陛下那些話,吃人家的用人家的,怕被人笑話唄。
此時被皇帝拆穿了所有偽裝,石鳴鶴臉上漲的通紅,都要燒起來了。
再聽周圍的同僚竊竊私語,隻覺得都是在嘲笑自己,石鳴鶴簡直是萬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出頭,不過是參了陛下兩句,把女兒送沒了,把家參沒了……
以前的時候陛下不是這樣啊?以前他們參陛下的時候,陛下都認真的采納了他們的意見,甚至會當著朝廷眾多官員的麵給他們這些言官道歉,這才有了皇帝仁慈的說法,大家如今也就是習慣性的參一參,反正曹家人都死絕了,難道還指望他們出頭不成?
不過是習以為常的想壓迫皇帝而已,加上皇帝昨日行徑著實是驚世駭俗,從仁慈轉變到另外一種極端,讓人總覺得歪了性子,就應該壓一下才行。
可誰知道這陛下不按套路走呢?以前天天給他們這些禦史台的官員們道歉都是假的嘍?實際上早就偷偷讓錦衣衛調查了他們家裡,就想著什麼時候來搞他們?
石鳴鶴心裡萬分埋怨皇帝,覺得皇帝之前的行徑都是偽裝,什麼仁慈啊,什麼溫和之類的,哪見過隨便把人一家子給刮了的皇帝仁慈?
可是麵對這樣的皇帝,石鳴鶴卻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要是真正曆史上赫赫有名的那種禦史大夫估計直接現在已經要撞上這金鑾殿的柱子了!畢竟言官的名譽可是比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要是此時抱緊了心思,直接撞死在這金鑾殿上,那麼以後彆人說起來,也是皇帝殘暴,逼死了禦史大夫。
可惜啊……大雍朝這個朝堂就已經混亂如斯,哪裡會有正常的什麼禦史大夫?
正常的禦史大夫誰家會是個軟飯男吃老婆的用老婆的,為了打壓老婆把個女兒嫁出去之後從來不讓回家的?甚至妻子進門到現在這麼多年,嶽父嶽母死了都不讓妻子回去,這叫做有人性?無非是吃軟飯抬不起頭打壓妻子而已。
怎麼著?一個吃軟飯的禦史大夫,怎麼敢有臉撞死在這個金鑾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