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吊腳樓這邊不少人當晚就知道了秦澤川回來的事情, 但是對於秦澤川這個孩子,大家都不怎麼歡迎,屬於那種因為從小聽過這個人事情, 所以知道秦澤川跟他們不是一類人,所以就更加的對秦澤川不歡迎。
從小到大,在苗寨裡麵, 秦澤川是無人玩耍的,孩子們自己在一起玩的時候不會帶上秦澤川, 這不是孤立,而是很直白的告訴秦澤川,你跟我們不一樣。
所以秦澤川早早的就開始上學,從山上跑到了山下,甚至當時烏琪兒每日都要在山上山下的來回送兒子去上學,他是這個族中的異類,也是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後來秦澤川出去上大學,眾人也都知道秦澤川不會再回來,所以此次秦澤川回來祭拜,聽說是大風氏答應的之後,大家也不會有什麼想法, 畢竟對方隻是祭拜的話, 祭拜之後離開就可以了。
大風氏是秦澤川母親烏琪兒的妹妹,當初也不叫這個名字,是因為成為了宗族之中的族長才被命名為大風氏, 她的存在和責任就是守護整個月亮山, 守護所有月亮山的子民。
這些年下來,大風氏跟那村官結了婚,雖然是外人, 可是沒少給他們苗寨帶來好處,且那村官可不是烏琪兒偷偷帶回來那種男人,是個好人哩。
這個夜晚苗寨裡麵會因為秦澤川再次讓眾人提起關於曾經的苗女烏琪兒,這個寨子裡麵曾經最漂亮的姑娘,曾經要成為大風氏的姑娘,最後卻因為犯了族規而最後死於穿心之蠱。
多少家中的女子長輩此時會將女孩子叫到身邊,交代這幾天不允許這些女孩子跟外來人碰頭,防止出現烏琪兒的事情。
夜晚的吊腳樓,是窗外的林子在沙沙作響,盛雲纓終於有了跟秦澤川同床共枕的機會,隻是她的心情卻沒有那麼激動,身邊躺著的是男朋友,可是她卻能夠感覺到男朋友的心情是多麼的沉悶。
她伸出手拉住了秦澤川的手,扭頭輕聲道。
“澤川,睡覺吧,明天還要去祭拜伯母呢。”
從澤川回到月亮山,他就十分的痛苦,就算是在這樣的平靜之下沒有表現出來,但是盛雲纓就莫名的能夠感覺到,甚至隨著秦澤川的心情也低落下來。
秦澤川也轉過身來,一隻手摟住了盛雲纓,將人摟緊懷裡。
吊腳樓的夜晚總是那麼讓人害怕,曾經安靜又恐怖的記憶沙沙而來,秦澤川總會想起在夜晚時候烏琪兒痛苦的聲音,那是連林子的沙沙聲都遮不住的痛苦,每個夜晚如同萬箭穿心一般。
“恩。”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回到了這個地方之後,本能的感受到了一切的痛苦。
盛雲纓也將自己埋到了秦澤川的懷裡,希望這樣能夠讓男朋友好受一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這才睡著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兩人早早的起來了,隻是有個人更早。
是大風氏的女兒阿蘭朵,她給兩個人送飯。
“媽媽說讓我給你們送飯,你們的朋友已經是爸爸在招呼了。”
比起秦澤川和盛雲纓勉強算是自己人,其他的人都被安排在另外一個地方,有阿蘭朵的父親張遊照顧。
“謝謝你了,阿蘭朵。”
阿蘭朵要是真的算,那應該算是秦澤川的妹妹,是有親戚血緣關係那種表親。
“這次回來帶了一些禮物,有給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秦澤川將自己準備給阿蘭朵的禮物拿了出來,遞給了她。
阿蘭朵本來不想要的,可是想到早晨母親的交代,最終還是拿了。
“還有我,我也給你準備禮物。”
盛雲纓也將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了阿蘭朵,她這才有些不自在的離開,等秦澤川吃完飯之後,又不知道從哪裡過來了。
“走吧,媽媽說要跟你們一起去懸崖那邊。”
秦澤川點頭,拉著盛雲纓跟著阿蘭朵朝著外麵走去,果然看到寨子門口站著的大風氏,四個人這才一起離開前往懸崖。
苗疆之人有各種各樣的喪葬方式,在月亮山,喪葬的最高方式就是崖葬。
當盛雲纓跟著男朋友以及男朋友的族人來到了這所謂懸崖時候,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一片陡峭山崖,然後就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洞穴,裡麵擺放著棺木,是月亮山的族人喪葬的地方。
按照烏琪兒當年犯下族規來說,是要火葬的,不能崖葬,隻是大風氏是她妹妹,自然是不舍得姐姐無處安身,力壓族內的人,讓安琪兒崖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