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們先前談論的空間之法,我還是不太懂。閏翹如實地說。
寧遇洲牽著她的手,一邊走一邊慢慢地解釋:“我最初的設想是,齊集眾仙尊之力,將星河下的空間與此地隔開,以一條空間通道相連,並用空間通道轉移空間裂縫帶來的空間之力。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溫柔得像那無邊的夜色。
聞翹安靜地傾聽,漸漸地聽得入了迷。
阿娖?
她啊了一聲,仍沉浸在那關於空間規則的解說之中,下意識地抬頭看他,一臉茫然。寧遇洲失笑,見夜風吹起她鬢邊的碎發,伸手為她理了理,溫聲道:“其實空間裂縫雖然危險,但裡麵蘊含的空間法則,亦是一個難得的修行之地:前提是能不被空間之力卷入混沌虛空之中。聞翹點頭,這道她懂的。
夫君,混沌虛空是怎麼樣的?她一臉好奇。
寧遇洲想了想,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特彆的,就像我的空間裡的邊緣處的混沌屏障一樣,它大多時候是灰色的,除了無處不在的混沌之力外:,還有空間之力,以及各種空間風暴
除此之外,混沌虛空裡也有很多被遺失的大陸碎片和空間碎片,這些大陸碎片和空間碎片在時間中演變,有的演變成生命空間,有的變成荒墟之地。若是幸運,它們會岀現在大陸的空間薄弱之地周圍,就像先前出現在中洲粼光海的星極空間一樣
說到中洲的星極空間,閆翹不免有些失神。
按星極空間出現的規律,穩定的空間通道一年會開啟一次。
然而在他們探索過後的第二年,星極空間的穩定通道並沒有出現,這讓原本守在那裡等著再次進去探索的中洲的仙人十分意外。
按理說,一般像這種出現在大陸的混沌空間:既然已經形成穩定的空問通道,它們應該不會再消失。但星極空間卻在沒有任何人力的乾擾中消失了,它的空間通道也不再出現,仿佛當初隻是偶然出現在那裡,在仙人們探索過一次後,再拒絕出現
得到這消息時,閏翹和寧遇洲討論過,覺得應該和星極樹的樹核有關。
星極樹支撐著星極空間,維持星極空間的穩定:它的杺核被妣帶走後,星極空間估計會慢慢地消失,受到影響,星極空間自然也不會再出現。
阿娖,你想什麼?“寧遇洲轉頭問道。
聞翹回過神,抬頭看他,璀璨的星辰之下,他的眉眼格外的溫柔,又溢著幾分迤邐纏綣的味道,
就這麼安靜地凝望過來時,那纏綿的氣息,讓她的臉不由有些紅。
我在想,星極空間以前是不是天建神庭的一部分
她會有這種想法,也是在重建天建神庭後:當看著一花一草、一樹一木在她的幫助下慢慢地成長漸漸地改變著荒空星河之地時,她突然感覺到的一種久違的親切感。
這種親切之感,就像她進入星極空間後,空間裡的生靈給她的感覺。
還有荒空星河深處那無處不在的空間裂縫:吞噬了周圍的大陸碎塊,使那地方變成一片殘破之地,這也是天建神庭覆滅的最重要原因。
寧遇洲道:“也有這個可能。
聞翹瞅著他,“夫君:你以前來過天建神庭嗎?
這問題問得突兀,那一瞬間,仿佛整個空間都為之凝固。
半晌,寧過洲的聲音響起,“不曾。
那
隻手按在她的唇上,製止她的話,他的險背著星光,晦暗不清:“阿娖,我不能告訴你太多,因為這會影響到
剩餘的話仿佛飄散在風中,又仿佛被什麼禁言,縱是她用儘力量,亦看不清楚他在星空下的麵容
她好像慢慢地明白什麼,心裡不禁有些難過。
寧遇洲摸摸她的腦袋,牽著她的手繼續走,來到繁花屋前。
棟清雅的花屋出現在前方。
繁花屋的外形並末如想像中那般掛滿繁花:它是偏白的牆,屋簷掛著幾串小巧玲瓏的紫色花絮,安靜地佇立在地上,若不細看,無法察覺到它的本質是一株植物
條蜿蜒的階梯從屋前往外蔓延至腳邊,寧遇洲拉著她踏上階梯,進λ裝璜清雅的臥室。
阿娖,陪我歇息。他轉頭看她,朝她微笑。
這歇息顯然不是打坐,而是上床睡個覺。
仙人不需要錘覺,打坐完全能替代睡眠,但仙人的壽元太漫長,若總是打坐,會顯得極為無聊,所以仙人也會想用睡眠來渡過無聊的時光。
仙靈界的仙人在修煉一事上,比不上下界的修煉者,他們更熱衷於各種能消磨時光的娛樂。聞翹自不會拒絕這點小小的要求,待他躺在床上後,她將自己拱進他懷裡
清晨,陽光從窗外走過,淡紫色的花絮從窗口探頭,在風中輕輕搖擺。
寧遇洲琤開眼靕,看了眼那朵纏繞在窗邊的花絮:忽地笑起來。
夫君,怎麼了?
含著睡意的聲音在耳側響起,寧遇洲低頭時就看到窩在懷裡的人那張睡意朦朧的臉雖然仙人不用錘覺,但偶爾睡一覺也是好的:在他身邊,聞翹總是睡得無比踏實。
寧遇洲道了一聲沒什麼,修長的手指扶梳著她披散的青絲,問道:“要不要再錘會兒?
¨不睡了。“聞翹含糊地說著,一邊爬起身,眼睛仍是半閉半睜的,“前夭剛種下一些仙種,要繼續給它們輸送仙靈力,好讓它們儘快生根發芽…還有青木仙藤,它生長的速度太快,搭的架子不夠它會生氣的,不肯結果
聽著她的絮絮叨叨,寧遇洲仿佛想起當年初見時:坐在星極樹上與他絮絮叨叨的小姑娘,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那雙眼睛再次琤開時,已經恢複清潤無瑕:沒有絲毫的情緒。
兩人走出繁花屋。
明娟的陽光灑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前方的青石路邊有一叢開得正盛的陽晶仙草,晶瑩剔透的花萼,宛若水晶,在陽光下綻放著五顏六色的彩光。
聞翹深吸了口草木清氣,隻覺得心曠神怡,轉頭對寧遇洲道:“夫君,我去忙啦。
寧遇洲笑著應一聲。
朝他揮了揮手,聞翹沐浴著一身清輝,踏著陽光前行。
寧遇洲目送著她離開的身影,久久方才收回視線:朝著森林的另一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