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就見裡麵伺候的小丫鬟急匆匆的出來:“大姑娘醒過來了!”
老太太慌忙起身:“真的?阿彌陀佛,這可真是老天保佑,佛祖保佑啊。”一邊說,一邊急忙往裡麵去,喬柔也不著急,她肚子要緊呢,才不要和一堆人擠。
透過人群,她能瞧見楚瑤正被人扶起來靠在軟枕上,受罪一場,小臉兒蠟黃,嘴唇也有些發白發乾,眼神略帶了幾分驚惶:“我這是怎麼了?花嬤嬤……”
視線對上老太太的,剩下的半句話就說不出來了,反而是怔愣了一下,眼淚立馬就滾落下來了:“祖母?”
“哎,我的心肝兒啊。”老太太應一聲,伸手就將楚瑤攬進了懷裡,一疊聲的安撫:“彆怕彆怕,有祖母守著你呢,你肯定會好好的,這不已經退燒了嗎?再養兩天就能起床了,到時候你想怎麼玩兒都行,彆哭啊。我的心肝兒,你可將祖母給急壞了,好端端的,怎麼就落水了呢?”
“落水?”楚瑤呢喃道,喬柔垂下眼簾,好了,之前是有八分猜測,現在是十拿九穩了。
她不耐聽這兩個人祖孫情深,就繞過屏風去吩咐這屋子裡的丫鬟:“大姑娘剛剛醒,怕是會肚子餓,去廚房端一些白粥之類的,另外到庫房準備些溫補的藥材,女孩子家家,受涼又受驚,得好生補補。”
本來還想讓人準備些熱水給大姑娘洗澡的,但想了想,這話還是沒說出來,萬一老太太誤會她想讓大姑娘再著涼發燒,那可就說不清了。
等徐大夫過來給楚瑤把過脈,喬柔才再次進了內室。有丫鬟正端著飯碗喂楚瑤吃白粥,老太太估摸是太累了,又聽徐大夫說接下來沒事兒了,就撐不住了,這會兒就起身說道:“既然沒什麼大礙了,我就先回去了。”轉頭看喬柔:“阿瑤這兒,你多照看幾分。”
喬柔點點頭,卻沒說話。
等老太太走了,楚瑤的眼神就再次落到了喬柔的腰腹部,肚子的隆起還是比較明顯的。楚瑤的眼神,略帶了幾分迷茫和疑惑,神情中卻少了以前看見喬柔就露出來的厭惡。
“你剛病好,等會兒吃了藥,就再睡會兒。”喬柔也是無話可說,但總不好一直安靜著,開了個話頭,就順勢在遠離床頭的地方坐下了:“昨兒你發燒,還聽見你說胡話呢,喊什麼寶善。”
她盯著楚瑤看,果然見楚瑤的臉上僵硬起來。
“是嗎?我記不清了。”好一會兒,楚瑤才低聲說道,喬柔笑道:“我還以為你是想要一把寶扇呢,還想著這夏天都過去了,你要扇子做什麼,今兒我可是特意讓人去給你找了些扇子過來,你要不要看看?”
扇子是沒有的,喬柔就隨意說的。但沒想到楚瑤還真點頭了:“有勞母親費心了,大約是我之前太惦記著扇子了,這才做夢都說了胡話,母親為我找的都是些什麼扇子?”
“團扇,還有骨扇,一些還在你父親書房放著,回頭我讓人去取。”喬柔麵不改色,好像剛才說帶過來的不是自己一樣,也得虧楚瑤正心虛,也就沒顧上追究這事兒了。
兩個人大約是互相厭惡的,所以一碗白粥見底,楚瑤就立馬作出疲累的樣子,喬柔也就迅速走人了。
喬柔是想要再考慮考慮,日後對楚瑤,自己該是個什麼態度。然而,她卻是沒這個時間考慮了,因為喬家來了人,來的是喬家大少爺,也就是喬柔的弟弟的奶嬤嬤。
這嬤嬤臉色有些不太好,喬柔初看見就忍不住皺眉,心都提起來了:“是弟弟出事兒了?”
“姑奶奶莫慌,不是大少爺出事兒了,老爺也好著。”嬤嬤忙說道,頓了頓,歎氣:“是夫人那邊,出了點兒事情。”
喬柔眨眨眼:“是生病了?”
“也不是。”嬤嬤苦笑了一聲,不敢賣關子,直接說道:“之前姑奶奶讓喜冬回去和奴婢說的那些話,奴婢記在心裡,本來就打算找時間勸說一下老爺的,但老爺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親自去和夫人說了這事兒,夫人頓時大怒。”
喬柔心裡點頭,那是,換到誰身上都要大怒。喬夫人年紀不算大,當了繼室本來就委屈了,誰家少女不想嫁個俏郎君?這進門就當娘,要不是沒辦法,誰會心甘情願?
“夫人說,要和離。”嬤嬤艱難的將話說完,喬柔忍不住側頭:“什麼?我剛才沒聽太清楚。”
“夫人說,咱們喬家這是騙婚,就是告到官府,也是喬家理虧。”嬤嬤苦笑道:“她不要什麼賠償,隻要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