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楚侯爺說話,喬柔就擺擺手:“既然你對我有信心,那我隻能保證,我這邊,並不會對楚瑤做什麼,但彆人要是做什麼,我也不會阻攔。”
楚侯爺停頓了片刻,點頭應了下來。
怒氣總是需要一個發泄口的,一直憋在心裡,時間長了,就怒氣就會翻倍了,甚至變成怨氣。楚侯爺既然不想喬柔變成怨婦,那就得給喬柔留一個發泄的口子。
那丫鬟的家人雖然買了巴豆,但他們不知情,喬柔向來不喜歡遷怒彆人,也就沒有讓人作踐這家人,將人賣到什麼不好的地方去,而是讓中人給賣到了南邊,地方遠,怕是這一輩子,他們都不會回到京城了。
老太太要養身體,佛堂那邊的消息,喬柔就全給攔下了。
於是,那丫鬟半白天故意將飯菜給打翻,夜裡故意往床鋪上澆冷水,時不時的裝作沒看見,撞一下掐一下楚瑤什麼的,這些消息就全悶在了佛堂裡。
一開始那丫鬟做的還挺小心,讓楚瑤有些摸不清是誰動的手。但後來那丫鬟見喬柔這邊並沒有什麼動靜,膽子就越發的大了,甚至將楚瑤的首飾都給偷走了。
楚瑤想鬨,還要闖出佛堂,但都被攔下了。此時她才知道,被關在佛堂的意思並不是說,日後她不許再出門了。而是意味著,她被楚侯爺給放棄了。
那些個跟著她的丫鬟,也開始懶散起來了。偶爾話裡擠兌楚瑤都不見喬柔這邊有懲罰之後,就自認為是摸準了喬柔的意思了。作踐起楚瑤來就更是毫不保留了。都是花朵一樣的年紀,誰願意陪著楚瑤一輩子呆在這佛堂裡呢?若是做的好了,討了夫人歡心了,指不定就能換個差事做了。她們眼下這種境地,也隻能是去討好侯府的當家主母了。
飯菜要自己擺,衣服要自己洗,一早就要被丫鬟拎起來去跪經,晚上再抄寫佛經到深夜。短短幾天,楚瑤白淨的臉頰就變成枯黃了。
老太太病好之後,去探望了喬柔一番,出來之後心疼的不得了。心裡想要責怪喬柔沒將人照看好,但對上喬柔的眼神,又覺得這話有點兒說不出口。
於是,隻悄無聲息的給楚瑤換了幾個丫鬟。
喬柔就當不知道這事兒,換出來的幾個丫鬟她都給另外安排了地方。一等丫鬟是彆想要了,她才不會在楚瑾身邊安排這樣的丫鬟呢。
二等的也沒排不上,府裡哪個主子身邊也不缺人。
表姑娘很是惶恐了一段時間,因為這府裡她最親近的就是楚瑤了。她來侯府念書,打著的也是陪伴楚瑤的旗號,現下楚瑤被關起來了,那身為楚瑤的外家表姐,侯夫人能看她順眼嗎?能將她留下來嗎?
坐著等了幾天消息,表姑娘還是沒坐住。回頭就拿了自己的針線來找了喬柔,表現的恭恭敬敬的:“早就想給表舅母做個鞋襪了,隻是一直覺得自己針線不太好,想等再練練,可巧這兩天做成了幾個荷包,就拿來給表舅母看,若是這針線,表舅母還能看得上,我回頭給表舅母做一雙鞋子。”
這回兒倒是不喊姑母了,她那好姑母,早幾百年前就沒了。現如今這侯府上上下下,除了老太太和楚瑤姐弟,誰還惦記著前頭的死人?哦,楚侯爺心裡怕是也還有點兒惦記,但死人嘛,時間長了,總是比不過活人的鮮活的。
更何況,楚侯爺本身,也不是多兒女情長的人。
喬柔瞄了兩眼,覺得那針線看著不太像是表姑娘親手做的,就笑道:“你小孩子家家的,得空了多學些書本上的東西,寫寫字看看書,沒必要做這些粗活兒,免得糙了手,這個我就先收下了,日後還是不用多做了。”
她自己是不用外人做的東西的,賞人吧又不太好意思,留著實在是沒太大用處。
表姑娘就規規矩矩的退下了,隔天又換了方法——親自去廚房指點了大廚手藝,端著一碗湯來給喬柔獻孝心:“我親自做的,也不知道表舅母合不合胃口。”
來回兩三次,喬柔煩不勝煩,她又不是沒親閨女,留著這麼個丫頭算怎麼回事兒?於是,喬柔就難得好心的給表姑娘指了一條明路:“往日裡老太太最是喜歡阿瑤陪伴,現下阿瑤不好出來,老太太身邊就少了個人解悶兒,你若是得空,不如多去陪陪老太太。”
最好是能取代了楚瑤的位置,回頭楚瑤連這唯一的依靠也沒了,看她再有什麼底氣去做壞事兒。
表姑娘雖然是個表的,但也是陳家血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