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鎮國公府呢?”喬柔問道, 她還是有點兒不太相信鎮國公府會謀反的。世人誰不知道,鎮國公府從本朝建國開始, 就一直是對皇室忠心耿耿, 四代鎮國公, 從少年就要趕往邊疆, 一直到兩鬢霜白才會回京。從第一代鎮國公到現在, 他們家死在戰場上的人,數百都不止了。
這樣的人家, 說他們謀反,也實在是……
喬柔光是想一想都覺得這話是在褻瀆鎮國公府,隻想一想這個可能,都是對不起鎮國公府死去的那些男丁。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喬柔問道,楚侯爺也忍不住皺眉,臉上略有些難色, 好一會兒才歎道:“現在, 皇上隻是將鎮國公府的人給抓到了天牢裡, 至於日後……要看證據的, 皇上並不是容不得人的,若是被栽贓陷害,那鎮國公府就會沒事兒的, 可若是證據確鑿……”
那不管鎮國公府之前有多大的功勞, 這次, 怕是都要逃不掉了。
再者, 還有個明瑜郡主。皇家對待謀反之人, 向來是比較嚴苛的,連親兒子成王和齊王都為此付出了性命,皇上就更是不可能對敦郡王府開恩的。明瑜郡主還是敦郡王的親生女兒,嫡女,皇上會允許有這樣的漏網之魚出現嗎?
可就怕鎮國公世子和明瑜郡主夫妻情深。
就算鎮國公府是被無辜牽連的,但遇上了這種事兒,那鎮國公府無論怎麼做,都有些不太妥當了。
喬柔伸手捏了捏眉心,良久,隻是歎氣:“隻盼著皇上能念著鎮國公府這些年的功勞和苦勞。”
楚侯爺忍不住挑眉:“這話可說錯了,你該說,隻盼著皇上能念著鎮國公府這些年的苦勞。至於功勞,最好是暫時彆想起來。”
“可除了鎮國公府,這朝堂上,又有哪一個,能和他們家一樣,將邊疆守的猶如鐵桶?”喬柔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鎮國公府這些年,也不是白乾活兒的。
怕是那邊疆的軍隊離開了鎮國公府,就要變成一盤散沙了。不管換了哪個將領過去,都不會那麼容易換掉鎮國公府留下的影響的。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那些功勞,才更不能被想起來。”楚侯爺歎氣,鎮國公府在邊疆都成了土皇帝了,當然,以鎮國公府的人品和作為,他們定是不會剝削百姓,魚肉一方的。但他們越是做的好,就越是錯。
皇上會覺得,他們是在邊疆搞國中國。那日後,邊疆這一片地,是屬於誰的?屬於朝廷還是屬於鎮國公府?
“會不會是皇上忌憚鎮國公府……”喬柔忙問道,楚侯爺皺了皺眉,擺擺手,示意喬柔不許再問了。
他轉頭看楚瑤:“你這段時間,也彆忙著出府了,就在府裡好好陪著你祖母,像是賞花喝茶之類的宴會,能不參加就不要參加了,等日後京城安靜了,咱們在府裡給你舉辦宴會,你覺得如何?”
楚瑤忙笑道:“爹爹在外麵忙著,夫人又要養身體,又要管家理事,我這會兒就不能給你們添亂,爹爹放心,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我已經長大了,懂事兒了。”
“好,到底是長進了。”楚侯爺笑道,又叮囑老太太:“之前徐大夫說您這兩年吃的太好,有些長胖了,這樣不太好,容易出現彆的病症,所以最好是多走走,多動動,眼看到了春天,彆處雖然不能去,但咱們府裡也有小花園,您帶著阿瑤在咱們府裡轉悠轉悠,可不能一直坐著不動。”
老太太笑嗬嗬的:“你就彆操心我了,我還能不知道我自己的身體?我好著呢,徐大夫也是危言聳聽,我要是一點兒毛病也沒有,他還怎麼當大夫?放心就是了,府裡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真有事兒,那不還有你媳婦兒嗎?就算你媳婦兒管不著外麵的事情,那不還有你二弟的嗎?”
說著忽然想起三老爺,忙問道:“也不知道他今年能不能回來,這夫妻倆,倒是狠心的,孩子扔在府裡也不管不問的,隻管著自己在外麵逍遙自在。”
“那還不是因為三弟和三弟妹信任老太太,知道有老太太在,就不用擔心孩子們的嗎?”喬柔笑著說道,這倒是真心話,換個彆人家,那庶子出門做外任,定是不會輕易將親生的孩子留在嫡祖母的身邊的。
老太太笑的更開心了:“老三家的也該是慶幸有你和老二家的這樣的妯娌才是。”
也是趕巧,外麵就響起二夫人的聲音:“慶幸什麼?”
話音落,有小丫鬟掀開了門簾,二夫人笑嘻嘻的進門,笑著給眾人行禮,轉頭瞧見楚侯爺,忙又問好:“不知道大哥在這兒,是我魯莽了,大哥今兒難得回來,可是外麵的事情已經處置好了?”
和喬柔比起來,二夫人對外麵的事情更是一知半解的——二老爺可不會和二夫人閒聊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