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大了,懷孕就有些不太好受。”喬柔笑著解釋,梁夫人笑道:“是得多注意,今兒瞧著臉色倒是不錯。”
“不操心就臉色好了,我說你也是,兒媳婦兒都進門了,這府裡的事情你還撂不開手?”喬柔挑眉,梁家的事情她也是稍微知道一點兒的,怎麼說呢,梁家大公子的媳婦兒,梁大少奶奶,不是梁夫人親自看中的,而是大公子自己在外麵偶見一麵相中了,回家求了父母娶進門的。
後來梁家打聽了家世,算是門當戶對,於是就應下了這門親事。但沒想到呢,這女子初見的時候端的是溫柔賢淑,可進了門沒半年就露出了真麵目——很是潑辣的一個女子。
這潑辣也就算了,梁夫人本身爽快,也不是不喜歡性子潑辣的。可關鍵是,這梁大少奶奶,不光是潑辣,還吝嗇,她進門半年多吧,正好輪到梁家二公子也說親。
本來,進門半年多的新媳婦兒,怎麼也沒資格對小叔子的聘禮指手畫腳的,偏偏這位,今兒說聘禮多了,明天說公中給多了,非得要克扣小叔子的聘禮!
這事兒就比較嚴重了,古往今來隻聽說進門的嫂子克扣小姑子的嫁妝的,可從沒聽說誰家的大嫂克扣了小叔子的聘禮的。這婆母公爹還沒死呢,她就這樣指手畫腳,那等哪天公婆死了,這府裡還能容得下小叔子一家嗎?
這年頭不講究分家,人丁越是興旺,才是家族繁盛的征兆。她一個嫡子媳婦兒,不說是照看下麵的弟妹了,竟然還這樣刻薄,那將來這長房,還怎麼擔得起當家人的名頭?
就像是楚家吧,難不成喬柔不知道用公中的銀錢養著二房三房是賠本的事情嗎?就算他們兩家每年也往公中交錢,但交兩千兩,花費五千兩,還不得是長房往裡麵貼錢嗎?
長房為什麼要往裡麵貼錢?一個是沒分家,老太太還在,楚侯爺當兄長的,是要擔著照看弟弟的責任的。二來就是因為根據律法,分家的時候,長房會占七成,本身就是占了便宜的,所以這會兒多拿出一些才是公平。
梁夫人為著大兒媳這吝嗇的性子,差點兒沒氣死。於是這梁家的管家權,也不敢往下放了,生怕那大兒媳見錢眼開,將這公中給搬空了。頗為後悔當年沒打聽清楚,可要喬柔說,這事兒真不好打聽,小姑娘家在閨閣裡,吃穿用度都是家裡給,再怎麼吝嗇,也不會傳出來什麼名聲。
有些東西吧,真是婚後才能看出來的。要不怎麼說著成親就是人生頭等大事兒呢?
喬柔這會兒說的是梁家的二少奶奶,梁家在大兒媳身上栽了跟頭,在老二媳婦兒身上就花費了功夫了,總算是老天沒打算讓梁家落敗,這二兒媳倒是好的,品性十分不錯,喬柔見過幾次,也很是喜歡。
“若不是那潑辣貨,我早就不管事兒了。”梁夫人沒好氣,老大媳婦兒若隻是吝嗇也還好,不將公中交給她就行了,偏她還潑辣,中饋若是交到彆人手裡,她能立馬鬨翻天。
“兒孫自有兒孫福,實在不行,分家就是,雖說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說法,但若真是要分,也不是分不開的。”喬柔笑著說道,也是她和梁夫人感情好,換了彆人這話她還真不能說出口。
梁夫人歎氣:“先看著吧,好歹現在我們老兩口能鎮得住,若是分家,誰知道這夯貨會在外麵鬨出來什麼事兒來。希望我多活幾年,等將來有了孫子媳婦兒,說不定就能好過了。”
喬柔很是同情的看她,等有孫子媳婦兒,那得十多年了,還得再累十多年,可憐見的。
說著話,就聽見河麵上有鑼鼓聲響起來。梁夫人忙起身告辭:“得過去看著,免得那夯貨說錯話了得罪人,回頭你空了,我給你下帖子,咱們再一塊兒說話。”
喬柔忙應了下來,送走了梁夫人,就起身站在彩棚門口往下麵看。是先行清道的小船,十多個衙役站成兩排,都是麵對著河麵,再有兩個衙役前後坐在船頭船尾。站著的敲鑼,坐著的敲鼓。
一個是為提醒周邊百姓,一個是最後通知滯留的船隻趕緊讓開,再有一個,也算是通知河裡的生物——水鬼水妖什麼的。這個還挺重要,賽龍舟之前必得有的。
等清道的小船過去,就該是賽龍舟了。所有龍舟從另一端出發,先到的還不算贏家,得先摘了河麵上龍形支架上的艾草束才行。當然,光是艾草束就太寒酸了,艾草束下麵還掛著香囊,香囊裡麵轉著有銀豆子。
“快些帶了阿陽他們回來,賽龍舟馬上要開始了。”喬柔忙吩咐了人,外麵小廝趕緊去找人。老太太也忍不住起身,和二夫人她們站在一起:“老大和老二是兩隊的吧?穿著什麼衣服?”
“侯爺他們穿著青色衣服,二弟那邊穿著土色衣服。”喬柔笑著說道,昨兒楚侯爺就將衣服帶回去讓喬柔看了,那可真是,清涼方便,連個袖子都沒有。今兒這場麵,估計女眷們會更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