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這一走, 李家那邊上門的人就好打發了, 雖說是姻親,但這姻親也有親的遠的, 喬家是喬柔的娘家,這侯府又是喬柔當家作主,所以喬家就是近的姻親。將來侯府分家了,那李家隻和二房是近的, 和大房就沒什麼關係了。
李老太太上門一次, 說的話略帶了些責備的意思:“這猛然就出去了,我們竟也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了, 定要給姑爺姑奶奶收拾一些行李的,就是庶妃那邊,也定會有壓車的程儀的。”
上麵賞賜, 那叫程儀。下級相送, 那叫程敬。東西都是一樣的,多是祈禱路途平安的東西。
李庶妃親自賞下來,那臉麵可就大了。
喬柔就怕這事兒呢,忙笑道:“也是朝廷事情多, 咱們女人家, 不懂前朝的事情,就不乾涉。可不好勞動了李庶妃, 要不然彆家該以為我們二老爺這外放的事兒, 和李庶妃有關係了。”
一個大老爺們兒, 靠著女人升官,以後彆想混了。再有那想多的,以為侯府是被綁在這李庶妃的船上了,那才是解釋不清呢。
李老太太的臉色就有些掉下來了:“你也是太小心眼了些,不過一些程儀,哪兒就牽扯到朝堂上的事情去了?怎麼這女人進了宮,就不能再有親戚家人了?庶妃娘娘叫我家那姑娘一聲姑姑,那叫你們家二老爺一聲姑父,這不都是一家人嗎?一家人,何必見外呢?”
“這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喬柔可不敢讓二老爺和李庶妃成為一家人,隻垂著眼簾笑道:“庶妃娘娘進了宮,那就是皇家的人了,我家二老爺,就是個普通官員,可不敢和太子後宮扯上什麼關係。宮裡的娘娘們啊,都是自有品級的,老太太,我也勸著您呐,日後可彆在外麵說這一家人的話了,您和庶妃娘娘是一家人,那和皇上太子,是不是一家人?”
是個屁,庶妃就是庶妃,再帶妃字也是妾,皇家和你個妾論親戚?說笑話呢。
老太太被擠兌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喬柔立馬端茶送客:“家裡事情多,我那二弟妹,大約是前段時間忙,管家理事上有些不上心,這賬本就有些亂,我這兩天正忙著這個呢。”
李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二夫人給李庶妃送銀子的事兒,這會兒臉色就又有些發紫了,又見喬柔端茶,麵上繃不住,就放狠話:“既然侯夫人覺得咱們不算是一家人,日後侯夫人可千萬彆有事兒求到我們庶妃頭上。”
喬柔隻笑不說話,以前她是覺得李庶妃有運道,人也聰明,雖不能明目張膽的支持,但也並不想得罪了李庶妃。但自從李庶妃生了太子長女,太子東宮又多年無所出,李庶妃的那點聰明勁兒,就被彆的東西給取代了。
若是她日後還如此囂張,後宮裡能從頭囂張到尾的人可不多。那喬柔自然是不怕李家,也不怕李庶妃的。
但若是她日後改了,這聰明勁兒又回來了,那李庶妃自然也知道,不好平白得罪了侯府的。多個敵人就是多條死路,她怎麼可能會因一點兒銀子,就和侯府疏遠了呢?寧願不遠不近,也不能成了仇人。
所以,不管李老太太怎麼說,喬柔都是不用怕的。
送走了李老太太,喬柔就清淨了好幾天。她先將之前的賬本給封存了,反正該給二夫人的懲罰也給了,就沒必要再在下人麵前丟她的臉麵了。
然後清查庫房,再登記造冊,重新換了新賬本,又召集了府裡的下人,再次訓話,重提她以前立下的規矩。
二夫人當家這些年,也是換了幾個下人的,像是日常采買,她換掉了繡房的和茶水房的。但重要地方的,像是廚房,她是不敢去碰的。
這樣一來,都是省了喬柔的力氣了,她也不用再將人換回來,隻瞧日後,做的好了,那照常做就是了,做的不好了,再說。
倒是楚陽那邊,她略微費了些力氣。也是這次換賬本和名冊,她才發現楚陽那院子裡的丫鬟,大多到了年紀了。
楚陽今年有十三歲,正常男孩子到了這個年紀,說句羞人的話,都是已經朦朦朧朧知道些男女之事了。但一般疼愛孩子的人家吧,是不會讓孩子這麼早就接觸這些事兒的,畢竟過早那什麼,對身體也不好。
可不一定下麵的丫鬟是這麼想的,也不一定那孩子能自己忍得住。
喬柔要是親娘,隻管換了丫鬟就是,楚陽是定不會有什麼意見的,可喬柔不是親娘,就算是有丫鬟真動了歪心思,喬柔這邊也是不好處置的。畢竟,這些丫鬟們也伺候楚陽多年了,主仆之間該是有些情分的。思來想去,這事兒就隻能找楚侯爺了。
“一來你和他說了這其中利害關係,讓他養著身體,可彆現在……”喬柔輕咳一聲,叮囑了楚侯爺,楚侯爺點頭:“我自明白的,你不用多說,倒是我疏忽了這方麵的事情。至於他院子裡的丫鬟,我回頭和他說,就說是我的意思,到了年紀的,全打發了,隻留下年紀小的。但也不用提拔新的上來了,男孩子,要那麼多丫鬟伺候是做什麼?等日後他成親了,這房裡少不了伺候的丫鬟的。”
人家新媳婦進門,都是會帶陪嫁丫鬟的。你這邊丫鬟多了,就有點兒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