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大姑娘, 我瞧的真真的, 不管是相貌還是身上的胎記, 不會錯的。”等楚侯爺去上朝, 顧嬤嬤就偷偷的來和喬柔說這事兒了:“隻是, 大姑娘那身體……”
喬柔轉過頭盯著顧嬤嬤, 顧嬤嬤歎口氣:“不是完璧了。”
喬柔愣了一下才說道:“這就不好說了,這事兒,難不成咱們還再去追究一下?”反正楚瑤離家出走的時間那麼長, 誰也不知道在程大少之前, 還……算了,人都走了, 還是不要胡亂猜測了。
“記住了下葬的地方?”喬柔問道,顧嬤嬤點點頭:“是, 就在西山那一片。”
西山那片有個亂葬崗,往年裡就是埋葬乞兒之類的, 將楚瑤埋在這地方,楚侯爺大約也是會有些不自在的。但這小宮女既然在程側妃和皇上那邊掛上號了, 不埋在這兒,也就沒有彆的地方能埋了。
喬柔歎口氣, 也不知道楚瑤重來這一輩子,她後悔過沒有。若是她安安分分的,改掉上輩子的那些壞毛病, 指不定現在就榮華富貴了呢, 可偏偏她不認命, 非得要再折騰一回,可好,將自己給折騰進去了。
“日後,還和以前一樣,不要在這府裡提這個名字了。”喬柔交待道,正說著話,陳嬤嬤就過來了:“老太太那邊說是做夢夢見了大姑娘了,說大姑娘在下麵日子不好過,想要給大姑娘辦個水陸道場。”
喬柔一臉懵:“夢見了大姑娘?”
“是啊,昨天晚上睡到半夜忽然驚醒,哭的滿臉眼淚的,奴婢這一問才知道,說是夢見了大姑娘,大姑娘來和她道彆。”陳嬤嬤歎口氣,她是老太太的心腹,府裡的老人兒了,自然也知道楚瑤離家出走的真相,這會兒臉色就跟著有些不太好看,畢竟楚瑤在老太太身邊呆的時間長,她也跟著照顧楚瑤了。
老人家都信奉靈魂告彆這一套,陳嬤嬤也覺察出楚瑤大概有些不太好,頓了頓才壓低了聲音問道:“侯爺這邊,也沒什麼消息?”
“並沒有什麼消息。”喬柔將事情給隱瞞了下來,老太太那身體,可經不起打擊了。
遲疑了一下喬柔才問道:“這水陸道場,真要辦?”這可都是給死人辦的,老太太那邊可還不知道楚瑤的死訊呢。
“辦吧,讓老太太安安心。”陳嬤嬤說道,苦笑了一下:“老太太的意思,這麼些年了,大姑娘一個女孩子家,既然是沒消息,那估計就是……”
沒什麼好消息了。
辦就辦吧,但這時候辦不是好時機。你前麵剛在貴妃和皇上麵前否認了楚家和這小宮女的關係,後腳就又是收屍又是辦水陸道場的,那不就是禿頭上的虱子嗎?
“要不然嬤嬤還是回去勸勸老太太,等年底了再辦,眼下,還是阿玥定親的事情更重要。”喬柔說道,頓了頓,再補充:“更何況,阿陽也不在府裡,這畢竟是親兄弟呢,水陸到場還得阿陽出麵呢。”
畢竟是未婚過世,楚侯爺是長輩,是不好親自出麵主持這事兒的。
陳嬤嬤覺得也有道理,轉身就帶著這話去勸解老太太了。
人走了,喬柔就歎口氣,輕聲的問顧嬤嬤:“你說,這人和人之間,是真的有感應的嗎?”要不然,怎麼老太太就做了那樣一個夢呢?人死了之後,是真的有魂魄的嗎?真的能托夢的嗎?
顧嬤嬤也說不清這裡麵的道理:“民間倒是有不少這樣的說法,但我想著,大約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真要有感應,那侯爺怎麼就一晚上都沒做夢呢?”
喬柔幽幽的反駁:“指不定是做了,但是我不知道呢?”
這顧嬤嬤可接不上了,隻好岔開了話題:“要不要吩咐廚房一聲,這兩天的飯菜,都素淡一些?”
雖然沒有長輩為晚輩守孝的道理,可楚侯爺心裡定然是難受的,照顧一些楚侯爺的心思也是應該的。喬柔就點頭應下了:“阿瑾那邊,也先準備一個月的素食,不過背地裡不可虧待了她。”
又要習武又要長身體,不吃葷可撐不住。
顧嬤嬤都應了下來,吃食上麵是不會虧待了阿瑾和二少爺的,但穿著上,就必得是要素淡些了,以免刺了楚侯爺的眼。
過了兩三天,喬柔估摸著程側妃該招她進宮了,她一早起來就有些牙疼了——著急上火的,她還沒給劉家姑娘準備好親事呢,這回頭在程側妃麵前該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