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氣得不輕,怎麼鬨騰她本來無所謂,殃及到他那可憐孫兒的牌位,她豈能這般輕易放過,當即將一個茶盞扔在了邱氏腳邊,嚇得她驚叫一聲。
“好!既然你要一個人受著,那就拖下去打上二十棍子,罰半年月例,你可服氣!”
邱媽媽一時愣住,二十棍子?半年月例?老夫人一向待下人們寬馳,這樣重的處罰,曆來少有。
門外的沁珠聽到,哭著跑進來跪地磕頭求饒:“老夫人,是我的錯,求您彆罰我娘罰得這麼重,她年紀大了,受不住的!您還是打我吧,我錯的,我曉得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趙氏閉了閉眼,沁珠是她從小看著長大,較一般的丫頭是嬌慣了些,倒也是個聰明有眼力見的,不然當初也不會把她送到宋珩的房裡。
趙氏歎了口氣,“那你們母女兩個就一人打十棍子,拉下去吧!”
外麵夏媽媽立刻叫了幾個婆子進來,把她們母女拉了出去。
趙氏下了羅漢榻,親自把傅芸扶起來,接過她手裡抱著的破碎牌位,眼淚也跟著啪嗒啪嗒往下掉。
“祖母,您彆哭了,都是芸娘的錯,芸娘也該罰!”傅芸也跟著掉眼淚,她倒不是在做假,從小最見不得那些傷心的人和事,見到彆人哭得傷心,她也跟著哭。
“珩哥兒……我的珩哥兒……”老夫人跌坐回去,閉上眼睛,全是那孩子的音容笑貌,捂著心口,那眼淚就順著滿是皺紋的臉頰往下滾,剛剛在旁伺候的小丫頭見狀都上前來安慰:“老夫人,您彆哭了,您這眼睛再哭,就真的壞了。”
說話的丫鬟名叫詩蘭,是老夫人身邊年輕丫頭裡邊,最伶俐最頂用的。
詩蘭看老夫人哭得傷心,自己也跟著哭,一時間,屋子裡幾乎哭成了一片。
傅芸沒想到老夫人能傷心成這樣,暗暗裡有一絲懊悔,為了對付那兩個仆婢,弄得老人家哭成了淚人。
夏媽媽把那對母女帶下去交給管事的媽媽處置,自己心急著屋裡的老夫人,折返回來,就聽到滿屋子的哭聲,打了簾子進來,“哎喲!老夫人,快彆哭了,那無為真人不是說了嗎,這珩哥兒尚在陽間呢,你這樣哭,可不得折損了他?”
傅芸也趁機說了一句:“是啊,祖母,這牌位碎了,說不定是個好預兆,既是活人,哪用得著什麼牌位?碎了便是他要回來了吧!”
這兩人的話果然有效,老夫人立刻止了哭,詩蘭去外頭喚小丫頭打了熱水來,擰了個溫熱的麵巾給老夫人仔細擦著臉上的淚痕。
老夫人點頭道:“明日,明日去一趟白雲觀,再找那無為道長算上一卦!芸娘,你也跟著,一道兒去,叫那無為真人幫著算一算,看是不是珩哥兒要回來了。”
“好!好!明日去一趟!”夏媽媽坐在腳踏邊上,替老夫人捏著腿,又看了傅芸一眼,意在讚賞她剛剛的機智。
一屋子的丫鬟仆婢哄著老夫人,傅芸趁機把那碎牌位收起來,找了個機會告退了。